于明珠搀扶着焦氏,半带哭腔的喊着:“娘!”
焦氏气都要喘不匀了:“粗妇!那个粗妇!——”
常淮总督夫人跟女儿对视一眼。
纵然这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信国公府家世强劲,这于二少爷也一表人才,英俊得很,她们本来也挺满意的。
可,这听上去好像,信国公府里头,不是那么太平啊。
娘俩正琢磨着呢,就见着有道身影从看热闹的人群里冲了出来,直接就扑到于崇恩身上,愤怒的喊:“你答应过我不再相看的!这又是在做什么!”
说着,扬手就给了于崇恩一巴掌。
于崇恩毫无防备,生生挨了这么一巴掌。
刚喘匀气的焦氏,看到这一幕,又差点闭过气去!
无他,这冲出来的人,正是危双燕。
危双燕还当着她约出来相看的人家常淮总督夫人的面,扑到她儿子怀里,给了她儿子一巴掌!
看看这会儿,常淮总督夫人跟小姐那两张如出一辙的难看的脸!
焦氏那叫一个崩溃!
今儿这都叫什么糟心事啊!
焦氏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形象也保持不住了,气得发抖道:“危双燕!你好歹也是郡王之女,怎么能当众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于明珠也十分激动:“危二小姐!你怎么能这般动手打人!”
于崇恩虽说挨了危双燕一巴掌,但显然还是向着危双燕的。
他把危双燕拉到自己身后,低声道:“双燕,你冷静些,我回头跟你解释。”
危双燕尖声道:“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是不是要等你定了亲,还要我冷静?!”
焦氏与于明珠都气的不行。
于明珠上前两步,去拉于崇恩的胳膊,道:“二兄!危二小姐要是真在乎你,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掌掴你!”
于崇恩有些为难的看向于明珠。
于明珠眼泪盈盈:“二兄!你是信国公府的二公子,身份这般高贵,却因着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受辱!你受辱,明珠心里比刀割还难受!”
于崇恩十分动容,下意识上前一步:“珠珠别哭……”
于明珠泣道:“二兄,危二小姐此生都无法成亲,你与危二小姐绝非良配。你难道要为了危二小姐,让爹娘,祖父祖母,还有我,为二兄难过一生吗?”
于明珠这带着哭腔的话,让于崇恩心里难受极了。
他又上前一步,叹气道:“唉,珠珠别哭了……”
却不曾想这又刺激到了危双燕。
危双燕一双眸子像是燃着怒火,她一手拉扯着于崇恩的胳膊,一手放在小腹之上,带着几分疯魔道:“你当真这般无情?!你可知,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危双燕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危双燕此生都无法成亲,她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了。
但焦氏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双眼一翻,彻底晕厥了过去。
于明珠也急了:“娘!娘!……二兄,娘都被危二小姐给气晕过去了!”
于崇恩正沉浸在自己竟然要当爹的震惊中,这会儿焦氏被气晕过去,于崇恩回过神来,赶忙把焦氏扶住,想把焦氏扶到雅室去休息,却发现雅室已经被方才护国将军夫人给砸了个干净。
一直拉着杏杏在一旁看热闹的娄如慧赶忙道:“二表哥,你扶大舅母去隔壁,隔壁是我们雅室!”
于崇恩顾不上什么,赶忙把焦氏给扶到了隔壁。
常淮总督的夫人这会儿脸上难掩怒意,也不管焦氏是不是晕过去了,硬邦邦的跟于明珠道:“既然贵府忙得很,那我们便先走了!”
说着,领着女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生怕离的慢一些,这些事就会缠上她们。
危双燕在一旁冷哼一声!
于明珠咬着牙,不想再让危双燕在外面丢人现眼,硬邦邦道:“进雅室再说!”
只是,进了雅室,于明珠发现除了昏迷的焦氏,当事人于崇恩危双燕,娄如慧与杏杏也在。
于明珠差点没掩住自己对杏杏的恶意:“你在这做什么!”
杏杏还没等说话,娄如慧已经在杏杏前头开了口:“明珠表妹,这是我与福绥郡主歇脚的雅室,你这么问,不太妥当吧?”
于明珠被梗了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暗恨娄如慧这个草包脑袋,竟然向着外人说话!
娄如慧才不管于明珠怎么想呢,她着急的拉着杏杏的手:“杏杏,你帮我大舅母看看可好?”
娄如慧都开口了,杏杏自然不会拂了娄如慧的面子,她上前替焦氏把了把脉,收了手:“没事,就是有点气急攻心。方才外头人又多,一时之间没喘过那口气。”
她支使丫鬟把雅室的窗户打开一角,“通通风,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冬日的寒风从窗户一角吹进来,带来了凛冽的寒意。
焦氏正如杏杏所说,很快转醒。
她一醒来,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于明珠,眼里露出几分欣慰来,但一转眼,又看到了站在一出的于崇恩跟危双燕,一下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孽障,孽障!”
焦氏声嘶力竭的骂。
也不知道这是骂的危双燕还是于崇恩。
“娘——”于崇恩也有些无措,“双燕到底也有了我的孩子……”
危双燕则是冷笑着扬起下巴,没有说话,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焦氏看着危双燕那得意的样子,只觉得怒急攻心,喉咙处涌动出一股腥味来。
她强行把喉间那股腥味咽了下去,冷声道:“你成亲后,娇妻美妾,要多少孩子都有!危双燕生下来的孩子,算什么?外室子,还是奸生子?!”
危双燕怒道:“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与于二哥的孩子!”
焦氏冷冷的看向危双燕:“不许?你事都做出来了,无媒苟合,未婚先孕,皇亲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危双燕脸色倏地就变了,她也不与焦氏争,只去拉扯于崇恩:“于二哥!你娘怎能这般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