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动静,像是蕊红左支右绌的在躲避柳毓秀。
杏杏一急,赶忙绕了下,好在窗户没有反锁,杏杏推开窗户,扯着自己袄裙裙摆,哼哧哼哧的就开始往里爬。
这窗户是在内室,隔着屏风,杏杏能看见蕊红正隔着桌子绕着在躲避柳毓秀。
蕊红作为男子,又是打小唱戏,这身段力气上完全可以压制柳毓秀。但他哪里敢碰柳毓秀一片衣角啊,就怕柳毓秀反手一个赖上他,只能极为狼狈的绕着桌子,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柳毓秀别这样。
柳毓秀却有些疯魔一样:“蕊红,你别怕啊,我又不会怎么样。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她站定,却是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蕊红吓得声音都扭曲了:“不是,你这是干什么?!”
柳毓秀冷笑一声:“你说说看,我在这里解了衣服扣子,然后大喊你轻薄我,信国公府是我外家,你就说,你会不会被信国公府的人当场打死?”
蕊红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难以置信:“你疯了不成?!我不过一个戏子,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费得着拿自己的名声来这般豁出去?”
柳毓秀声音里带着一股癫狂劲儿:“无所谓!你只要答应我,日后与我在一处,我们悄悄的,也不让旁人知晓,那不就成了?”
蕊红显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会儿杏杏终于费劲的爬进了窗户,只是落地的时候因着有些着急,没把控好力度,杏杏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好在冬日穿得厚,不是怎么疼,但这动静有些大,蕊红跟柳毓秀都听见了。
蕊红声音都发颤了,还以为是柳毓秀安排的“捉奸人”:“谁?!”
杏杏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我我我,蕊红,是我!”
“大小姐!”蕊红简直像是差狼虎豹窝里遇到了亲人,一声“大小姐”让他喊得是催人泪下。
蕊红狂奔过来,恨不得把身子藏在杏杏那娇小的身子后头。
柳毓秀跟着踱步过来,脸色有些阴沉:“喻小姐,又是你坏我好事。”
她见蕊红把身子藏在杏杏后头,再加上蕊红方才喊杏杏“大小姐”的那不加遮掩的亲近依赖劲儿,简直眼里要喷出火来。
“你们什么关系!”柳毓秀眼都红了,质问道。
杏杏伸开胳膊挡住身后的蕊红,想要尽力隔绝开柳毓秀的视线:“柳姑娘,你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
柳毓秀冷冷道:“不甜我也要吃这个瓜!”
她咬着牙,看着蕊红那躲在杏杏身后的身影,声音都有些气急败坏了:“蕊红,她看上去都不过十一二岁,你喜欢这种的?!”
蕊红也恼怒了:“你别乱讲!柳小姐,你自己看看你荒不荒唐!我不过是一介戏子,你这样又何苦!”
柳毓秀死死盯着蕊红跟杏杏,只冷笑道:“男人能包妓子,能寻欢作乐,我为什么不能包戏子?再说了,只要不拿到台面上,谁又知道这些?”新笔趣阁
蕊红自然也听说了,好些上了年纪的夫人们,就喜欢包一些年轻貌美的小倌跟戏子,供她们取乐。
但这柳毓秀,一个尚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么也这么癫狂啊?
京城,这么可怕的吗?
杏杏头疼极了:“……柳小姐,我尊重你的志趣爱好,只是你想玩乐什么的,是不是也得找个心甘情愿被你包的?你这样强迫蕊红,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柳毓秀冷笑一声:“一个戏子,我喜欢他是给他脸了!他也能叫‘良’?就是个供人取乐的下九流玩意儿!”
杏杏身后的蕊红,脸色稍稍黯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