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被诘问的哑口无言。
随即,李春花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白晓凤心有戚戚,都是当娘的,将心比心,要是柳哥儿桂哥儿一声不吭去投了军,那她说什么都得哭死。
喻老头使劲抽了几口旱烟,沉下了脸:“行了,槐哥儿不愧是咱们喻家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为啥只留下一封书信就走?还不是怕你这个当娘的舍不得他!槐哥儿愿意去投军,去保家卫国,咱们也不能拖了他的后腿!”
向来不太爱发表看法的公公这次都发了话,李春花抽噎着抹了眼泪,哽咽的应了声是。
老道士回了无名道观,同危时宴感叹,槐哥儿身负霸王骨,学武本就一日千里,再加上这大半年来他又一直在教他兵法,去了战场,说不定会杀出一方自己的天地来。
危时宴没说话,只是有些出神。
当年他跟老道士离开皇宫,他三岁的弟弟嗷嗷大哭,伸着小胖胳膊拦着他的马车,说什么都不让载着他二哥的马车离开。
后来是被他父皇拎起来,狠狠打了一顿屁股,小屁孩哭到昏睡,这才算完事。
……眼下喻永槐偷偷走了,杏杏不知道会如何难过。
危时宴抿了抿唇,不大高兴。
不知道是在怪喻永槐,还是在怪当年的自己。
……应该好好道个别的。
好在,槐哥儿偷偷去边关投军的半年后,槐哥儿家书到了。
上头槐哥儿挑了几件军营趣事写,看得出他竭力在让家中放心。
还写了他们有次出营,他们小队遇到了一队西狄蛮子,他一马当先,杀了对方四人,跟同袍一起把西狄蛮子杀得溃败。
槐哥儿在家书中写,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回去后吐了半天,后来吐啊吐的,就吐习惯了。
李春花不识字,听柏哥儿给她读这封家书,听到吐啊吐就吐习惯的时候,李春花扑哧一声笑了,随后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家中给槐哥儿写回信的时候,快要六岁的杏杏已经能写好些字了。
她尽量写的字小一些,这样可以多给槐哥儿写几句话。
她写了大伯娘很担心他,她还写了她看到爷爷奶奶还有大伯父偷偷背着人抹眼泪,也很担心他。
她写了杏杏也很担心他,希望大哥哥保重身体,一切安好。
对了,杏杏在信的末尾写道,三婶婶给家里头添了个排行行七的新弟弟,取名叫棉哥儿。棉哥儿生得可清秀了,奶奶说是可着三叔叔跟三婶婶的优点长的,等大哥哥回来就可以见到新弟弟啦。
杏杏把对槐哥儿浓浓的思念都写在了一张薄薄的信纸上。
她向几个哥哥请教了所有不会写的字,又认认真真的誊写了一遍,这才珍重的把信纸递给了三叔叔,托他把这张信纸塞到给槐哥儿的家书中。
喻三豹摸了摸杏杏已经可以梳丫髻的细软头发,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