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
实在是太客气了。
李靖发誓,他从没想过、也从没见过,许墨能对他这么温柔过。
“店家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李靖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出来,开门见山,不打算同许墨来这么一段让他觉得“恶心”的寒暄。
许墨笑眯眯说道:“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
李靖一挑眉。
那就是麻烦事了。
“刚才我不是说,让他们踢一场比赛嘛,所以我想请药师兄出山,教导教导他们。”许墨朝着身后的足球场一指,如此说道。
李靖摇了摇头:“我怎么教导他们,我又不会足球。”
程咬金开口,神秘兮兮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足球一道,和行军打仗有异曲同工之妙。”
“前些日子,我同店家一起踢球,就给他们出谋划策过。”
李靖有些讶然:“真的?”
“真的。”程咬金点头,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不如药师你和我各挑一支球队,来比划试试?”
李靖有些心动。
许墨摇了摇头:“阿丑,你和药师兄比划的事不急,这次只要药师兄一人就行,要真的手痒,就和药师兄一起。”
李靖一挑眉:“店家…你是想让我去帮匠人那一边?”
许墨点点头。
“店家是想让世家子们输了?”魏征啧了两声,“就不怕那些匠人们被世家子们报复吗?”
许墨带有深意地看了魏征一眼:“他们敢吗?”
“他们敢报复,得罪的可是我,破坏的可是我定下的规矩。”
长安城里,没人敢真正得罪许墨。
都知道这个年轻人气性大,还敢掀桌子,最关键,他手里还有一张掀桌子的万能牌——火药。
那些世家子的长辈们,要是知道自家孩子敢坏了许墨的规矩——都不用许墨纵马上门,他们兴许就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家孩子送到许墨身前,让许墨狠狠揍上一顿了。
张亮那就是最好的例子。
甚至还不止……
真得罪狠了,谁知道会不会自己在家睡着,突然…就随着“轰”得一声,弹射上天!
“店家为何会想要匠人们获胜?”房玄龄皱了皱眉头,插嘴来了一句,“我上次听阿丑说起过,你是想解决矛盾。”
“可这…如果匠人们赢了,矛盾岂不是会越来越大。”
许墨笑眯眯地反问了一句:“难道不好吗?”
房玄龄摇摇头。
矛盾越来越大,怎么就越来越好了。
“我把矛盾框在了足球里啊。”许墨往前走着,慢慢悠悠,缓缓开口,“闹得再怎么大,一切都还是得用足球来说话。”
“往后要是还有矛盾,不还是得用足球来解决?”
“倘若说…这一次是那些世家子们胜了,结果会如何?”
房玄龄愣了下,揪着自己胡子,给出显而易见地回答:“那自然是息事宁人。”wap.biqμgètν.net
和世家子们不同,庶民们啊,是这个时代…最孱弱的生物,能扎根着、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生机勃勃的生存着——但这只是群体。
一把火下去,就不知会死多少个体。
他们要是输给了世家子,那自然不可能死缠烂打,从此以后,能离足球场多远就离足球场多远。
许万年给他们定了一个尽可能公平的游戏规则了,他们把握不住这个对他们而言,几乎是唯一的机会。
那他们不可能在其他任何不公平的规则下,发出什么反抗。
“那你说那些世家子会如何?”许墨又问道。
房玄龄略作思考:“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不过…有店家压着,就算没你,稍微有些器量的,在哪摔倒、在哪爬起,也得在足球上找补回来。”
说到这,他顿住。
回想起足球场修缮之前,许墨说的那一番话,说起足球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足球的价值,就是从这来的?”他向后一仰脑袋,好半晌,崩出来这么一句话。
许墨一摊手,点了点头:“有矛盾、有故事、有价值,这不就是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了吗?”
房玄龄没说话,心里盘估着许墨的这一番话。
“所以…矛盾是许万年你故意挑起来的?”魏征一把抓住重心。
许墨看着他,摆了摆手:“老魏头,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什么叫我故意挑起来的?”
“我只是一片好心,但低估了形式,稍有疏忽,没察觉到,让他们起了冲突。”
“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我给他们提了一个意见,用更平和的方式来解决争斗罢了。”
魏征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