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哀嚎、不诉苦。
也没回应自己的话。
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摸自己的脑袋,就好像…在确定自己脑袋还在不在一样。
“怎了?”卢氏有些不明所以,关切地询问起来,可别昨晚喝了一顿酒,把自己相公给喝傻了。
房玄龄皱着眉头:“奇怪。”
奇怪?
卢氏眉头皱的更紧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我竟一点都不头疼。”房玄龄还继续摸着自己脑袋。
卢氏动作一顿,好一会后,才理解自家相公是什么意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疼不好吗?”
“非得和成婚那天,被我兄弟几个灌得成死狗那样才好?”
她把醒酒汤递给侍女,自己的手熟稔地爬到房玄龄的耳朵上。
“夫人!”房玄龄一把抓住她的手,神色诚恳,“我待会还要朝会。”
卢氏哼了一声,手往下爬,落到房玄龄腰间,狠狠揪了一把:“饶你一次,下次再喝这么醉,别说屋门,就是家门都别进了。”
房玄龄没说话,只揪着他的胡子。
他其实醉酒的次数不多。
成婚一回、玄武门之变后是一回,这一次才是第三回。
一个聪明人是不会轻易喝醉的。
玄武门之变那回,是劫后余生,是把下一辈子作为赌注,成则生、败则亡,看起来顺顺利利,可真的在施展之前,没人敢做担保一定成功。
成婚那回,是迫不得已。
房玄龄惧内,一是因为喜爱,其次…惧到这种程度,那也是有别的原因的。
房玄龄出身不低,清河房氏,也是个名满天下的大家族,不过嘛…和他夫人范阳卢氏相比起来,就差了些。
再加上,卢氏本就是极其受宠的女儿,不知怎就看上了房玄龄,死活要嫁给她,甚至不惜割腕明志。
卢氏的兄弟对房玄龄感官自不会多好,最担心的,还是自家妹妹倒贴,会不会让房玄龄得寸进尺,不会对自家妹妹好。
成婚那天。
便在门口大摆酒宴,让房玄龄从门口一直喝到卢氏闺房。
再怎么能喝的人也扛不住这一路的造作,房玄龄还没到门口就吐了,最后还是卢氏自己搀扶着房玄龄出了家门,自己上了轿子。
房玄龄惧内?
一开始是不怎么怕的,他只是怕自家夫人背后的那几个兄弟。
至于现在…
他的身份地位、权势手段,都不怕那几个兄弟了,只是…这惧内惧着惧着,就成了一种习惯,改不掉、也不想改。
第三回醉酒,就是现在了。
房玄龄真切地意识到,昨天晚上,自己的确就是醉了。
原因不是自己太过放肆。
而是没有完全意识到这种酒水的威力,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收着喝的了,还不到一斤,可没曾想到,只是这么点的量,就让自己醉了。
但醉成那样,自己竟都不头疼的?
和自己之前两次喝醉的经验,完全不一样啊。
他一边在夫人的服侍下穿衣,一边闷头思考着这个问题。
卢氏虽然是个醋坛子。
可她对房玄龄是真的好,从年少到现在年暮,一直都不曾变化,吃喝度用,向来都是卢氏亲自上手。
侍女?
那只是用来服侍自己的,想要靠近房玄龄?想都别想!
房玄龄匆匆离家,往朱雀门去。
不少官员已经在了,或在车上闭目养神、或聚在一起闲聊。
房玄龄目光一扫,很快就找到聚在李靖车下的程咬金,抬脚走了过去。
“玄龄来了。”李靖一点头,微微一笑。
程咬金转过头,不等问候寒暄,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玄龄,你也不曾有醉酒后的症状?”
要说几人里,谁最清楚醉酒后会有什么毛病,那就是程咬金了。
程咬金是个酗酒的人。
七天一小醉,一月一大醉。
可今天醒过来,好家伙…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甚至还有些神清气爽,这种感觉可太奇妙了。
今天朝会,他很积极,就像看看其他人是不是像自己一样,还是说…自己醉酒太多,以至于不会再醉酒了。
一到这,碰见李靖。
李靖和他是一样的,没有醉酒的问题。
房玄龄点头:“是,你们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