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二百七十五利益
“这我知道,但我只承担自己的风险,不能为公司承担风险,对吧?这次丢单,完全是公司的产品不行。(8du8百度搜索)早知如此,祁州我肯定一分钱也不会投入,那样我也不用和老范计较,显得我崔大伟小心眼。”
他说得也不算全错,不过我可不能给你意见。王岚这么一想,马上转了话题:“没想到,天赛的产品一下就做出来了,而且价钱那么低,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提起天赛,崔大伟的兴致高了些,他故作神秘地对王岚说:“你说巧不巧,我在回来的飞机上,就和天赛的老总坐在一起,一路聊过来。”
“噢,是吗?”王岚立马警觉地问道:“他没对你说什么?”
“你猜猜,他能对我说什么?”
果然,听崔大伟神神叨叨地一忽悠,王岚的立场马上有了小小的改变,她推心置腹地劝道:“大伟,你在祁州的费用,跟江总好好谈谈,他那个人吃软不吃硬。”
见崔大伟点头,王岚又问:“我听说熊苍林前几天就回来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他,你知道他在哪吗?”
王岚的话,触动了崔大伟敏感的神经:“他在公司的提成都结完了吗?”王岚打开账本查了一下:“还有最后一笔,大约四千多块吧。”
“没的说,他一定是要跳槽了。”
熊苍林是飞扬第二号销售精英,一直暗中和崔大伟争夺第一的地位。崔大伟知道熊苍林的离开,自己将会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一听这事就来了兴致,急忙引导王岚聊这个话题。
“你别瞎说,也许人家有些私事呢。”王岚似乎不愿意扯入对同事的背后议论。“有没有事,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还没等崔大伟拿起电话,江涛就走了进来。“大伟,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他拍着崔大伟的肩膀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辛苦了啊。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昨晚刚回来。王岚说这几天熊苍林找不到了,我打个电话看看。”崔大伟自然忘不了借机在老板面前煽风点火。
“是吗?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也没打通。”
崔大伟连拨三次,熊苍林的手机都关着。“他现在差不多结算清楚了,手机又一直关着,我想这狐狸肯定准备跳槽了。”
王岚朝崔大伟用力瞪了一眼。
江涛怔了一下,认真地问崔大伟:“你怎么知道他要走?”
“这个将心比心嘛,他那点小心眼,谁咂摸不透。”崔大伟撇了撇嘴。“那就是说,你崔大伟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也是要走喽?”江涛将了一军,老板总是担心优秀业务员哪一天会跳槽,江涛也不例外。
“江总,我如果要走,一定走得光明正大,至少会给王岚打招呼。”崔大伟梗着脖子说,“至于熊苍林嘛,做事一贯不声不响,先斩后奏。他肯定知道公司目前的境况,正在筹措下一步行动,所以关了机,免得别人找到他。”
“哎,大伟,你别把我扯进去。对了,江总,您找我有事吗?”王岚竭力在江涛面前把自己撇出来,她可不想搅在公司人员的明争暗斗中。
“王岚,你把我们小程控的成本,做个明细表给我。走,大伟,到我办公室聊聊。”
江涛办公室里陈设颇为简单:正面摆着一张两米宽黑色的胡桃木大班台,台上散乱地堆着一些资料和书籍。大班台的对面,是一张棕红色的真皮长沙发,沙发前面放着一张实木长茶几,整个布置庄重又不失热烈。
江涛和人谈话时,喜欢坐在大班台后高高的真皮大班椅上,对方坐在沙发上,这样他能俯视对方,这种姿势让他的控制感油然而生。不过,今天他觉得崔大伟因公司的缘故丢了订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才又听说熊苍林要离开,更让他难以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为此,他和崔大伟的谈话,是破例并排坐在长沙发上进行的。
“大伟呀,看了你的传真,我和戴总都很重视,马上研究了各方面的情况,现在正在想办法。”他想先尽量稳住崔大伟的情绪。
“什么时候会有办法?现在刚过完年,客户忙着定采购计划,时间可拖不起”崔大伟自恃自己在业内的地位,在江涛面前说话从不吞吞吐吐。在飞扬,也只有他才这么大胆。
“你放心,这事公司自然着急。不过,和供应商谈判总要时间的,说起来,这次还要感谢你发回这么重要的情报。”江涛对崔大伟这种不尊重自己的态度很是反感,但崔大伟也是为公司利益着想,自然不好发作。
“江总,感谢就不必了这个情报,可是我花了一万块才买来的,您看能不能给报销了?”崔大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叠贴得整整齐齐的费用单据,拍到茶几上。
江涛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崔大伟在祁州花的钱。他已经对这次失利彻头彻尾分析了数十次,平心而论,确实不是崔大伟个人的原因,崔大伟还因此遭受了一定损失。但现在他不能这么惯着崔大伟,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不管崔大伟对公司的功劳有多大。他不动声色地说:“你这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有些没单据的小费,我就不算了。江总,你也知道,那也不是小数目。本来,我拿了祁州的单,这些费用可以算在提成里。但公司的产品不行,才使我拿不到单。这笔钱就算我为公司买的情报,您出钱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崔大伟靠口才吃饭,话说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他瞥见江涛的眉头皱起来,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来就来吧,自打决定向江涛要这笔费用时,就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谁怕谁呀?
但这次江涛却并没有动怒,他只是瞟了一眼那堆单据:“大伟,你知道公司的包干制度。”
“知道。以前我拿乱七八糟的费用来麻烦过您吗,从来没有吧?”崔大伟说到这里,看江涛点了点头,又继续强调,“这次是个特例嘛,又不是我个人原因丢单,怎么让我承担这些费用呢?”
“大伟,你得站在公司的角度想想,如果每个业务员都像你这样,传真一份合同过来,就说因为公司的原因丢单,要报销一大堆费用,那我们的制度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江总不会怀疑我在祁州失利的真实性吧?而且我问过王岚,她也支持我的想法。”崔大伟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还很巧妙地为自己找了同盟军。
这时王岚正好送成本明细表进来,江涛立刻逮住她:“王岚,你说过崔大伟的要求合理吗?”
“没有呀,我只是让他跟您好好谈,不要两个人又争起来。”王岚没料到崔大伟会拿她的话当枪使,反应有些紧张,狠狠瞪了他一眼。崔大伟毫不在意地冲她咧嘴一笑,王岚只得放下报表,满脸羞恼地走了出去。
江涛又皱了一下眉头,沉思片刻,果断地说:“大伟,祁州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清楚,的确不是你个人的原因。这一万块钱,我可以作为一个特例处理,不过不能这样报销。我答应你:在今后的订单中,通过其他途径把这一万块钱慢慢补给你,怎么样?”
崔大伟原本并不太指望这一万块能捞回来,他只想让江涛欠他一个人情。现在目的既已达到,他顺势收起自己逼人的攻势,开始为江涛和公司着想:“江总,价格降不下来,订单怎么拿呢?没订单,公司前途堪忧啊。”
“大伟,你放心,我估计只要十来天,就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听了这话,崔大伟绵里藏针地表态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我在秦河还有订单,马上也要签了,您一定要在十天之内把价降下来,不然别怪我又有一堆费用来麻烦您哦。”
崔大伟从江涛的办公室出来,像打了一场胜仗那么舒坦,狼需要的是肉,不论这肉是从客户那猎取的,还是从公司内部榨取的。他赶忙跑到财务部找王岚,王岚一见崔大伟,就埋怨道:“崔大伟你怎么回事,这么藏不住话,把我跟你私下说的,都端到江总面前去干什么?”
对王岚这样的埋怨,崔大伟是很善于处理的:“啊呀,我刚才也是着急,口不择言,得,中午我请你去吃顿好的。”
打发完崔大伟,江涛关上门,拿着王岚送来的成本明细表,一项项地仔细琢磨起来: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成本降下来,该从哪里着手呢?
冬日的阳光暖烘烘懒洋洋,不刺眼也不燥热。深圳东部小梅沙对开的海面上,几艘渔船在悠闲地撒网捕鱼。一小群雪白的海鸥,正在海天一色的天幕里上下翻飞,不时笔直地扎进丝缎般的海面,叼出一条银光闪闪的海鱼。岸边,一艘洁白的游艇正在缓缓驶离码头,拉出雪白的浪花,七八个年轻人正围在船舷旁,兴致勃勃地聊天看海。
张宁军和天赛公司总经理吴永英并排站立在游艇上层。吴永英50岁左右,稍微有一些白发,面容慈祥,从外貌看,他不像干练的商人,却更似和蔼谦逊的学者。“吴总,您怎么有兴趣搞这种节目?”在张宁军的印象中,吴永英传统得近乎古板,居然还想得出这么浪漫的招数。
“呵呵,这次你们的小交换机搞出来后,我原打算举行个宴会好好庆祝一下。你手下这帮年轻人都想玩点新花样,行,大家就出海钓钓鱼吧。”
“是啊,研发部这阵子挺紧的,这几个年轻人可以出海观光,但那一大群工程师,还得好好庆祝一下。”张宁军领导着一个庞大的研发部,小交换机不过是他们的研发项目之一,他手里还在搞一个更大的“重磅炸弹”。
“那是当然。怎么样,这次去祁州还顺利吧?”
“杀鸡用牛刀而已。我们的东西要么不做出来,一出来价格就有很大的竞争力,那些进口产品根本没法竞争。”
游艇已远远驶离黛青色的海岸,在水波不兴的大海中破浪前行,海水更加清澈蔚蓝,连三米深处的水母也清晰可见。船员慢慢停下游艇,放出铁锚。
“来来来,别光顾说话。”吴永英从身旁的渔篓里拿出几卷钓丝,装好钓竿:“我们第一次来,没有经验,船员说这些饵料只能用来钓虾。”
“不能钓鱼吗?”张宁军有些遗憾地问。
“等钓到小虾后,再用虾来钓海鱼。”吴永英戴上老花眼镜,仔细将饵料包住鱼钩,两人将钓竿甩入大海,放出长长的钓丝。
不小会儿,张宁军就起钓了。银白色的钓丝上,挂着十几只大头针长短的小虾,他收起钓丝往甲板上一抖,小虾就在脚边活蹦乱跳起来。他惊奇地叫了一声。两人在鱼钩上挂上小虾,放入海水。年轻人对这种慢腾腾的休闲方式很不热衷,后舱里传来打牌的嬉闹声。
“你的万门程控搞得怎么样了?”吴永英看着随着波浪浮动的钓丝,关切地问。“目前来看,一切按计划进行,搞小程控的经验,完全可以用在万门程控上。”“现在行业内,还没人知道我们在搞万门程控吧?”
“应该没有。”
“你觉得,我们的万门程控出来后,谁会跟进呢?”吴永英提起钓竿,钓丝上空空如也,“哟,这些厉害的家伙,把我的小虾都吃掉了。”
“飞扬的那个江涛,我觉得挺能折腾,有可能会跟进。其他的对手,连小交换机都没搞过,根本看不到万门程控这条大鱼。”
“我们要考虑周全,严防死守,设法阻止他们进场。不然他们进了门,要赶出去就费劲了。”
“好。”话没说完,张宁军觉得钓竿一沉,他本能地猛一提,一条一尺多长的石斑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凌空摇摆着,把钓竿压得弯弯的。
“快,快放到水里。”吴永英用手压低张宁军的钓竿,石斑鱼又落入水面,不停在水里扑腾。吴永英拿起抄网将鱼抄上来,丢在甲板上。石斑鱼有力地弹跳着,打得甲板“啪啪”直响。
“吴总,我们一直对研发抓得很紧,但销售却不尽如人意。我想借着这次机会,聘用几个精明强干的销售高手,将我们的营销团队重新整合一下,利用我们产品的价格优势拓宽市场。”
“嗯,我们这次好不容易在产品上领先了,是要抓住这个机会,争取全面的领先。这样我们才能甩开对手的围剿。”
吴永英的话,让张宁军回想起祁州的价格战,他使劲地踩住那条拼命挣扎的石斑鱼:哼哼,这回非把那些狼打得失去斗志不可
江涛对着王岚送来的成本明细表,如菩萨坐定般闭门思考了整整一上午,直到下午才打电话让戴明伦来自己的办公室,还没等他坐下劈头就问:“老戴,降低成本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还忙着收集资料,没有形成具体的想法。”江涛很清楚,自己的这位副手习惯于慢工出细活,就没有催他,而是扳着指头讲自己的思路:“你看,我们的成本分三大块:管理、营销和采购。管理方面,我们一直很精打细算,这一部分没什么可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