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
“你觉得陈长发实力如何?”崔渔问了句。
“不知道。”虞看着崔渔:“我有音遁,今晚我去。就算打不过,也能逃走。”
崔渔摇头:“我亲自去!不管他有什么实力,他都死定了!”
“就这么说定了。”崔渔说完话迈步向百草堂而去。
百草堂内,宫南北依旧怀抱宝剑,愁眉苦脸的坐在墙角。小艺捧着一本书,坐在角落里满脸严肃的的背诵什么。
“崔渔师弟,你来了?”小艺看到崔渔,伸出手打招呼。
“继续识字,以后可不能吃了没文化的亏。”崔渔笑着道:“师娘呢?”
“伺候师傅闭关呢。”小艺笑嘻嘻的道。
“师兄怎么愁眉苦脸?”崔渔看向宫南北。
宫南北怀抱宝剑摇头:“来识字吧。”
显然他并不想多说。
崔渔见此也不多问,因为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事多的人。
“你想要杀人?”崔渔才坐下,宫南北忽然问了句。
崔渔一愣,诧异的盯着宫南北:“师兄怎么知道?”
“你的那股杀意,隔着八条街我都感受到了。”宫南北在笑,将杀人说的无比轻松。
“有那么明显?”崔渔问了句。
“黑夜中的烛火。”宫南北轻轻抚摸着怀中宝剑。
看着瘦瘦弱弱的宫南北,怀中宝剑花里胡哨,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艺术品,根本就不是一把杀人的剑。
他第一次觉得,平日里那个看起来抱剑坐在一旁有些装逼的男子,此时竟然犹如千年古塘,深不可测。
“识字吧。”南北眼睛也不睁开:“将昨日教你的字,念诵一遍给我。”
崔渔在百草堂读书了半日,直至夕阳西下,才不紧不慢的走出百草堂。
王毅坐在院子里,手指抓住笔,笨拙的在地上勾勒着文字。
等到崔渔背影走远,王毅方才停笔、抬头,看向崔渔离去的方向:“他今晚要杀人?”
“不错!”宫南北道:“你知道我对杀气最敏感。”
“这么好的一個人,竟然被人逼的要铤而走险,那一定是这个世道的错。”王毅看向宫南北:“师兄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是。难得撞见一个长期饭票,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宫南北怀抱宝剑,身上的杀气似乎压抑不住,院子里的桌椅板凳开始颤抖。
“你们两个王八羔子能不能消停一点,你师傅在闭关呢。”内院传来师娘的喝骂声音。
刹那间院子里所有风吹草动尽数沉寂。
大梁陈氏
与往日里的风光无限、车水龙马相比,整个陈家多了一股子凄凄惶惶的味道。
大门内
后院
陈家三位核心人物陈长发、陈二爷、陈五爷汇聚在一起,一个个面色阴沉,空气中充斥着死一样的压抑。
“老幼都送出去了吗?”许久后陈五爷开口问了句。
“送出去一部分,现在眼线太多,而且暗中还有一股势力在阻扰我陈家行事。”陈长发双目冰冷。
“阻扰?谁?也敢坏了规矩?”陈长发目光冷厉。
“不知道,对方不留活口,老八一家、老三一家、老六一家,共计八十二口人命,全都留在了荒郊。”五爷眼眶发红,须发皆张:
“混账啊!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谁干的?”陈长发手中铁胆铿锵作响,犹若惊雷。
“不知道!”五爷摇头:“手脚干净利落的很。有人说,吴家的人最近异动频繁。”
“那就把帐算到吴家头上。区区一介富商也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是该死!”陈长发声音冰冷。
“我已经派人动手了。倒要掂量掂量吴家的底气,看看吴家有什么本事,也敢觊觎士家的位置。”陈长发声音里满是恨意。
若在往日里,区区一个富户,根本就不值得他认真对待。
士族是真正的战争机器,家中高手皆善于征战和杀伐,又岂是区区富户可比的?
但现在不行啊!
陈家是最虚弱的时候,莫名其妙家中底蕴被屠戮一空,你叫陈家找谁说理去?
“要不然和本家求救?”一旁二爷手指扣动桌子:“若有本家高手坐镇,必定可以将风波平息下去,只是往后咱们家中收益,要被上缴大部分,并且整个家族都要成为主家附庸。但也好过被逼的狼狈而逃,离开大梁城的好。”
“我倒是有如此打算,并且已经派人往大虞国接连发送了八封加急信报,可皆是石沉大海再无消息。”陈长发声音阴沉:
“不出意外的话,那八封信件皆没有走出大梁城。有人在暗中落井下石,想要趁机瓜分了咱们陈家的产业。”
不论五爷也好,二爷也罢,都没有问是谁干的。
因为大梁城七大士家都有嫌疑,每一家都有可能会落井下石。
大家绝不介意瓜分了陈家壮大自己。
“项家呢?项家哪里有什么态度?要是能请项家出面,必然平息了风波。”五爷又追问了句。
“项燕巴不得将咱们给除去,怎么会干涉咱们的死活?”陈长发阴冷着脸:“果然是县官不如现管,大虞陈氏投靠二王子,叫咱们也跟着吃瓜落,在这里跟着受气。”
“山穷水尽了?”五爷眼睛开始泛红。
“不错,是山穷水尽了。能走多少是多少!”陈长发也不掩饰。
“他们就不怕日后我大虞陈氏算账?”五爷不敢置信。
“他们既然敢出手,就有把握叫咱们抓不住把柄。”陈长发道。
“其实也未必不是不能挽回局面。”就在此时一旁的二爷忽然开口道:“不但可以挽回,还能将那些魑魅魍魉之辈一网打尽,咱们反吞了那些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