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后,老军医又在伤口上涂了些不知名的药粉,流矢所造成的伤口不大,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p>
待缠好布帛,穿上中衣,赵章已经没了多大感觉。他从塌上起身、对着军医郑重揖了一礼。</p>
老者拭了把额上的汗、忙俯身回拜,道:“箭矢只入肉稍许,伤势当无大碍,殿下骨血力强,翌日就该能结痂,后军伤者众多、还需诊治,仆暂请告退。”</p>
赵章闻言、神色微动,但也没多说什么。拱手对着老者再施一礼,目送对方出了大帐。</p>
沉默片刻,便让侍卫喊来了正候在帐外的骑旅各级军官。</p>
大伙儿进了帐、对着赵章又是一阵寒暄。赵章扫过众人,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同众将见了礼,但心下这时却不禁一沉。</p>
除了庞煖、乐毅和骑尉赵希外,四个骑旅的百人主,已是少了一个。想起正午出阵前,那个汉子还在一脸郑重的对着天宣誓。</p>
他心下叹了口气,随即向众人交代了明日的行兵路线,便让大伙儿早点散了下去歇息。</p>
大营内外、火光不熄,至夜深,仍然不断有伤病者返回营地。</p>
赵章一个人躺在塌上,翻来覆去、难以静下心来。耳边不时响起干柴在火盆里爆裂的噼啪声、还有帐外隐隐传来的低沉痛呼声。</p>
一闭上眼睛、闪过的全是那张张毫无血色面孔。</p>
他猛地从塌上坐起身,晃了晃头,拿过一边的帛巾抹了把脸,凝视着剧烈跳动的火焰,嘴里喘着粗气。</p>
赵章感觉自己病了,得了那药石无法医治的病。但他得快点从这种状态中走出去,不然啥也干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