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乡街里,老丈人家。
鲤鱼肉的刺儿多,王秀秀便小心的把鱼肉的刺儿挑出来,把肥美可口的鱼肉放到小婷子的碗里。
“小海他爹确实是让人坑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咋了解,好像是对方出老千了,但是没有证据,说啥也没用了。”
“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输了三垧地,真的是……哎,都不知道让人说啥好了,你说要是没输那三垧地,这日子该多好过啊。”丈母娘叹息着。
边吃饭边唠嗑。
老二王仁兵家的小儿子还要吃奶呢,一个劲儿的闹腾,老二媳妇儿便让大家先吃。
喂好了孩子,把小家伙哄睡了她才能继续吃。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了小舅子王仁庆的婚事上。
王秀秀掰了半个馒头,用筷子夹着盆子里的鱼肉吃着。
“过了年仁庆也22了吧?该结婚了。”
“谁说不是呢,他大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老丈母娘絮叨着:
“不过介绍一个不愿意,又介绍一个又不愿意,前前后后介绍了八九个了吧,都不行。”
“哎?小海他五妹许芳还没许着人家呢,干活儿利索脾气也好,过了年就21了吧,虚岁22……”王秀秀提了一嘴。
瞬间饭桌旁的其他几个女人也眼睛一亮。
……
另一个屋。
许大海和老丈人王元德,大舅子王仁河,二舅子王仁兵,小舅子王仁庆,以及老丈人的外甥子杨国英正在喝酒呢。
酒酣耳热。
边喝边唠,不时响起阵阵大笑声。
三个舅子不断地找许大海拼酒,都要叫起劲儿了,这个喝完那个喝,结果许大海自己没啥事儿,他们三个倒是醉眼朦胧的了。
尤其是二舅子王仁兵,脸庞发红,眼皮滞涩,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下低都要坐不住了。
“仁兵?你没啥事儿吧?”老丈人吃着锅包肉,问了一句。
“没……没事儿,我能有啥事儿啊。”
王仁兵大着舌头,拍着左边的大舅子王仁河说道:“妹夫啊,你今天既然到了隆兴乡了,就必须要让你喝好了,来,咱再干……”
“滚一边儿去吧,我是你哥!”
王仁河一脸黑线,直接把前者的手爪子拍开了。
许大海夹着香喷喷的狍子肉吃着,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
狍子肉是呼熟了之后又加上蒜沫,盐,姜片,酱料,芫荽,酸菜,粉条和冻豆腐炖的。
比较软烂入口,就是盐放的有点多,但是还挺香的,许大海也是第一回吃到这么做的狍子肉。
他大口咀嚼着狍子肉,视线右移,看到了老旧柜台上的一个瓷缸,天青色的,敞口圆肚,图画栩栩如生,上面有松树林,蜿蜒小河,码头,渔船等等。
渔船很小,也就是许大海的眼神非常很好,要是换了别人还真的看不清楚。
“这大瓷缸是老物件儿?”
“是啊,清朝乾隆年间的。
年前北街的老田来串门子看中这个大缸了,想花5毛钱把这个缸买走。
我说我缺你那5毛钱啊?赶紧滚犊子去吧。”老丈人大笑着说道。
瓷缸内装着鸡毛胆子,针头线脑的还有一些杂物。
许大海不死心的下了炕,把鸡毛掸子拔出来,抬起大缸看底下的落款,还真的有红色的“乾隆年制”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