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有人神色慌张地往他们这边迎面跑来,那是个年约十五六岁,容貌清丽的妙龄少女,身穿浆洗得发白且有补丁的衣裙也难掩姿色。
少女身后还有一对中年男女在追,女人脸带怒色,怒声斥责:“死丫头,你给我站住,难不成你还要闹着跳河不成?”
顾景熙见状,下意识就拉着小妻子往旁边一闪,免得被少女给撞上了,遭无妄之灾。
少女跑到栏杆处,望了眼船下的河水,被吓得脸色煞白,又转头看身后的那对中年男女,见他们步步逼近,急中生智求助身边那对衣着华贵的夫妻,扑通跪下:“好心的公子,心善的夫人,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孟瑾瑶见少女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跪在自己面前,又瞥了眼不远处那对中年男女,周围还有几个看戏的人,她没有马上搭理少女,选择先静观其变。
顾景熙也没管少女。
中年男女见状,松了一口气,女人三步作两步走,弯下身就要把少女拽起来,边拽边骂道:“好你个小贱蹄子,我们可怜你,也遵循长辈的意思照顾你,你却要跟别人私奔?你就那么恨嫁吗?”
少女用力挣扎着,一个劲儿的往孟瑾瑶身边躲,似乎在试图寻求庇护,哭着哀求道:“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公子,夫人,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我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两位。”
女人见状,也是怒火中烧,用力在她胳膊上掐,疼得少女直抽凉气,女人对顾景熙夫妻道:“两位不必管她,是这下贱胚子恨嫁,非得跟人私奔,我们做舅舅、舅母的为了她好,不得不管。”
男人上前致歉:“打扰两位了,我们这就把这孽障带下去。”
少女挣扎得更加激烈,眼泪如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你们胡说,污人清白,压根就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围观的人低声议论,看着容貌清丽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也有人心生不忍,但那是别人家的家事,又与私奔这种事相关,谁知道真相是什么?他们看看热闹就好,还是不要管太多。
孟瑾瑶抬眼看顾景熙,征询他的意思,见他抿唇淡笑,便出言道:“这位大婶,我看你们估计是误会了这位姑娘,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让这位姑娘把事情说明白,你们也好解除误会?”
女人脸色不太好:“能有什么误会?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少女忙不迭地摇头,解释说:“这位夫人,她胡说的,我只是与旁人多说了两句而已,那也是邻居家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舅舅和舅母进京哄骗我说外祖母重病,带我去外祖家看望外祖母,早上我无意间听说他们是想把我骗回去嫁给表哥,只因表哥腿残娶不到媳妇,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看那对中年夫妻的眼神都变了,皆谴责他们不干人事,竟然连亲外甥女都要坑害。
孟瑾瑶却心存疑惑:“这位姑娘,你舅舅和舅母把你骗去外祖家,想把你嫁给你表哥,他们难道就不怕你父母和家中长辈知道后上门去闹?”
少女呜咽道:“我父母已去世,就连祖母今年年初去世了,家中已无别的亲人,没想到我竟然被舅舅和舅母给骗了,他们就欺负我一个孤女孤苦无依。”
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转而对中年夫妻,谴责道:“大叔,大婶,你们怎能做出这种事?”
其他看戏的人也纷纷谴责。
男人面色难看得紧,沉声道:“这位夫人,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这丫头说什么你们就信了?明明是这死丫头的祖母临终前捎信给我们,托我们帮忙照顾她,我们看她可怜才想着把她带回家,没想到她竟然胡说八道污蔑我们夫妻。”
少女忙否认道:“这位夫人,他胡说的,我祖母临终前压根就没让他们照顾我,只是拜托了邻居帮忙照看一二。”她说话间,眼泪掉得更凶了,“这位夫人,求您救救我,别让他们把我带走,我愿卖身为奴,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