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好狠的心啊!”
顾修明忽然高声悲沧道,说罢又哈哈大笑出声,那癫狂的笑声让在场的人蹙起眉头,宣旨的公公还没走,他这样闹是嫌命长?
顾景熙站起身来,扭过头,眼含警告地睨着他:“修明,你给我闭嘴!”
如今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顾修明说话也不管不顾起来,笑出了泪,恨声道:“父亲,您真的有把我当成您儿子吗?我看您是把我当成一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您不喜欢了就想打发的远远的!”
此言一出,周围沉寂了一瞬。
顾老夫人由孟瑾瑶搀扶着起身,一脸愠色,怒声质问:“修明,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是个白眼狼,事到如今你还怪你父亲?是你父亲逼着你犯错陷害你母亲的?做人得有良心,倘若你父亲没把你当儿子,何必亲自教导你?还有,当年你病了昏迷不醒,他何必一天一夜守着你照顾你?等你病死了,再过继一个不行?”
顾修明听罢,被这话噎了下。
此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想起顾修明曾因得急症,病情来势汹汹,那时顾景熙告假在家守着他,可见顾景熙心里是有这个儿子的,如果这个儿子没做出一系列荒唐行为,顾景熙也不至于放弃他。
顾景熙也不想听这逆子再发疯,免得把老母亲给气病了,问宣旨的公公:“公公,这两个孽障可要现在杖刑?那开始吧,板子没打到身上,我看他们还是不知错。”
公公原本还想着看戏的,听他这般说,便颔了颔首,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吩咐自己从宫里带来的人:“给顾三公子与李氏执行杖刑!”
话音落下,跟着来的太监就上前去将还跪着的顾修明与李婉儿押出来,并手脚麻利的脱掉他们身上的厚冬衣,留下单衣再动刑,免得衣服太厚,杖刑的时候减轻了疼痛,没达到应有的效果。
顾老夫人上了年纪,见不得这种事,已由丫鬟搀扶着离开,修远媳妇蒋氏身怀六甲更受不得这种场面,避免动胎气,也先行离开,剩下的顾家人在观刑,也算是给众人一个警醒,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杖刑开始,板子狠狠打在臀部,顾修明与李婉儿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顾修明杖三十,李婉儿杖二十,她的杖刑先顾修明一步结束,但杖刑结束她也痛得晕厥了过去,顾修明虽然没晕厥,但到最后面,已经痛得快要喊不出声,一脸痛苦,瘫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双眼死死盯着顾景熙,眼底迸发着浓烈的恨意。
臀杖其实比脊杖轻很多,杖责二十、三十并不会有性命之虞,但俩人一个娇弱,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看起来比其他人要严重许多。
行刑结束,俩人被带离了长兴侯府,五日后便会由专门押送犯人的官差,押着他们前往流放地崖州。
不孝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遇上大赦天下,也不会赦免他们,他们下半辈子就只能在崖州相亲相爱,再也不能回京了。
他们被带走后,大房与二房的人看着顾景熙夫妻,也不好问什么,只是宽慰一番,让他们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便回各自的院子。
孟瑾瑶见大家都散去了,抬起眼眸看身边的男人,见其神色寡淡,看不出喜怒,伸手拉住他的手指,“夫君,我们也回去吧。”
顾景熙轻轻颔首,温声道:“阿瑶,我去一趟母亲那边,你先回去。”
孟瑾瑶乖巧点头:“好,你去吧,我先回去。”她刚走两步,又问,“夫君,今晚的晚饭还需不需要等你?”
顾景熙回道:“我去跟母亲说两句就回来,不会耽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