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大门透进来的微光,司颜摸索到一座神像前面。
神像十分高大。
头部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轮廓。
司颜也不管其他,直接跪在面前的蒲团上。
她不知道地藏仙长什么样。
但既然司昊是来这里求的神仙,这里又只有一尊神像,那肯定是面前这个没错了。
司颜双手合十,先是对着神像拜了几拜,然后央求道:“地藏仙地藏仙,求您显灵……”
面前的神像纹丝不动。
寺庙里也没什么异常。
司颜深呼吸,继续道:“地藏仙地藏仙,我叫司颜,是司昊的姐姐,上次司昊来献祭我的寿命,我完全不知情,您能不能大发慈悲,把寿命还给我?”
“至于司昊,他那么不懂事,活着也是浪费社会资源,您完全可以多拿走他十年,二十年的寿命……”
司颜说完又等了一会儿。
就在她以为地藏仙不会搭理她的时候,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
司颜心脏一紧,颤抖着声音问:“地藏仙,是您吗?”
对方没回答,而是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这声音,明显属于一个男人。
听起来还挺年轻。
难道,地藏仙是个年轻男人?
司颜一通胡思乱想。
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男人从黑暗中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附身到神像上面。
黑暗中,神像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嘴角甚至勾起一抹邪笑。
只可惜这些变化,司颜都没看见。
因为刚才那道笑声,她确定地藏仙来了,连忙趴在地上磕头,“地藏仙,求您拿走司昊的寿命,把我的寿命还给我,还有……”
“司家老夫人文玉娥,为老不尊,重男轻女,求您收了她,让她早日归西!”
司颜说这番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老夫人的生辰八字一并说出来,让地藏仙别认错人。
她已经忍那个老东西很久了。
今天生日宴上,也是使唤她干这干那,完全不给她面子。
男人故作轻佻地问:“你很恨那两个人?”
司颜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但冷不丁听到神仙说话,还是吓了一跳,身上直冒冷汗。
她鼓起勇气,一字一句:“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想让他们受到惩罚!”
“这样啊……”男人的声音空灵、悠扬,“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前提是,你得把你的香囊送给我。”
司颜一愣,“香囊?”
“是啊,你不愿意吗?”
“……”
司颜怎么也没想到,地藏仙竟然会跟她提出这种要求。
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香囊,表情有些犹豫。
这香囊是七曜大师给她招桃花用的。
苏扶雅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把香囊戴在身上。
要是弄丢了,免不了挨一顿骂。
“怎么,不舍得吗?”男人轻笑,“不舍得就算了,你去找别人吧。”
“不,我舍得,我舍得。”
见地藏仙要走,司颜连忙妥协。
她将香囊从脖子上摘下来,小心翼翼放在供台上。
香囊没了可以再求。
但地藏仙要是不帮忙,她这一趟就白跑了。
“好,你的香囊我收下了。”
男人说完,香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颜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这下她确定,对面一定是神仙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司颜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
“谢谢,谢谢地藏仙!”
司颜如释重负,拔腿就往外跑。
待司颜的身影跑远,身穿喜服的男人从神像里出来,将香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勾唇微微一笑。
原本他只是路过这里。
没想到,还轻轻松松讨到个老婆。
……
司颜气喘吁吁地跑出寺庙。
看到守在门口的邢斯年,长长地松了口气。
邢斯年收起手机,“怎么跑这么急,是被神仙吓着了?”
司颜摇了摇头,“他没吓我……”
是她自己太胆小了!
邢斯年也没问她许了什么愿,只道:“今天太晚了,回市区估计都凌晨了,不如在附近找家宾馆吧。”
司颜闻言眯了眯眼,“邢哥,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呢?”
邢斯年闻言“啧”了一声,“我要是没安好心还能等到现在?早把你吃干抹净了。”
司颜看了眼时间,想着这个时间回家可能会惊动老夫人,干脆答应了邢斯年的提议。
两人下山后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标间。
邢斯年也确实如他所说,什么都没对司颜做,洗了个澡就躺到自己床上了。
没多久,便发出微弱的鼾声。
倒是司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能是因为地藏仙答应她,答应得太轻易了?
他甚至都没有提出什么其他刁钻的条件,只是要走她一只香囊。
而且,话说回来。
神仙要她的香囊做什么呢?
司颜想着想着,终于有点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午夜时分。
司颜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
一开始她没当回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随着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司颜开始觉得不对劲。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一具冰凉的身体贴上来,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喊:“邢斯年,你干什么!”
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司颜只觉得对面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
紧接着,台灯打开。
邢斯年顶着一双惺忪睡眼,奇怪地问:“怎么了颜妹?”
看到邢斯年还在他的床上,司颜有些惊讶。
他刚才不是在钻她的被窝吗?!
“邢斯年,你……”m.
“我怎么了?”
“你刚刚没来我床上?”
“什么意思?”
邢斯年睡得正迷糊,根本听不懂司颜在说什么。
司颜看到他茫然的表情,也觉得奇怪。
她抿了抿唇道:“你刚才不是上我床了吗?还钻我被窝了!”
“什么玩意,你做梦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是做梦。”
“那就是闹鬼了。”邢斯年道,“我一直睡觉呢,根本没上过你的床,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都还在床上,你又不是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