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心里叹了口气,好容易在修为有所突破之后扬眉吐气,不朽之辈轻易不出,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诸界横着走,可堪匹敌者未必没有,但从如今这形势来看恐怕并不多甚至没有,哪里想到还未意气风发几天,就落在人手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过好在自己早前就把长右仙子她们藏在了石像之旁,而且似乎龙舞云并没有发现。
虽然并不很放心,心里头总有些安慰。
龙舞云慵懒的神情颠倒众生,魅惑万千,但表里不一,若非木元这样修为魔念俱都敏锐之人还真发现不了那一抹隐藏的冷漠跟冰寒。
木元也懒的再说什么了,既然对方这么做肯定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己生死,也不过在对方一念之间。
既是如此,反倒省了许多客套虚假的措辞,弥漫在殿内的浓郁龙息对他极为排斥。龙息流动间,让他就如置身于凌乱莫测的深海潜流中,一举一动都变得极其艰难,纵是想要因势导利都不可得,只能缓缓的站起来,紧紧贴在镶嵌满明珠的玉柱上。
来往旋转如深水涡流的龙息变化莫测,凌厉难防,木元一身修为都被锁住,只能凭借魔体硬抗硬挨,只觉得好似在被巨石碾压,呼吸都变得粗重,每一口吞吐都如大喘气般,很费力。
木元为这殿内浓郁的龙息而感到震惊。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死,要么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做奴隶。”
听到这话木元一怔,“奴隶”这个词好久不曾落到自己身上了,即便是当初自己修为弱小时也未曾给人做过奴隶。若是原来恐怕他早就揭竿而起,不顾生死只求撑开面子。
然而现在。距离至高境界越来越近,木元却已经越来越惜命了。
唯有保住自身才能有望更进一步,屈伸之道亦是如此。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即便是再强的人也不可能一手遮天,都会有妥协的时候。
“近乡情更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木元叹了口气,脸泛苦笑。
龙舞云在帐幔后,显得飘渺模糊,悠悠的道,“轻而易举就端了流光峡。这样的高手若能当个奴隶。我也算是很有面子了。恐怕就算是诸界之主也很难寻到这样的随侍吧。”
听着龙舞云嘲弄讥讽的话,木元脸上的苦笑却渐渐消失。
龙舞云并未询问龙隐的下落或者说结局,木元也没想到她是溯源追往见到了一切,若是真知道那些,他便会想明白。其实长右仙子几人的存在瞒不过她,只是龙舞云还不知道木元到底把她们藏在了哪里。
而即便是有些好奇,终究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儿,龙舞云也没有询问,拿捏住了木元,一切便无关紧要。
木元微微站直,“那您就吩咐吧!”
“这样才乖嘛!”
木元眼前一花,龙舞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他却丝毫捕捉不到对方行动的轨迹跟征兆。
龙舞云莹白的右手轻轻拂过木元脸颊。木元只觉触手清凉,犹若寒冰,这股寒意侵入骨髓脏腑,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啧啧,触摸到了不朽的层次,已经可以与天道相合。还真是潜力惊人啊。我还真怕你会硬撑着要拒绝,可知我也是有怜香惜玉之心,当真舍不得杀死你呢……”
龙舞云脆生生的笑了起来,犹如邻家女孩儿,看上去是如此的纯真可爱。
木元却只觉得全身发冷,眼前这人的xìng格着实让人琢磨不透,根本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是我的随侍,也不能限制着你的修为,不然太给我丢面子了。不过既然是奴隶,也不能让你太zì yóu了。”
龙舞云纤手和顺,清冷中又生出一股温热,让木元觉得温凉凉的。
纤手微弹,一缕无形的气劲倏然落入木元识海。
几乎是同时间,限制住他丹田的龙形气环消失,一身浩荡真力如解冻的大河,滚滚流淌,木元这才真正的挺直了脊背,将弥漫殿中的浓郁龙息视作无物。
内视之下,只觉识海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但一时之间却又发现不了。
尽管看不到,木元却知道,肯定是龙舞云给自己烙下了禁制。
这禁制大可rì后慢慢再想办法,为今之计还是自保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