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新兴路。
夜晚时分的新兴路本应是人潮涌动,每到这个时间点,各种各样的俊男靓女,都会汇聚于此,到处寻欢作乐,释放那无处散发的荷尔蒙和内啡肽。
可今日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本应该是人头攒动的新兴路,却是一片空寂和清冷,街道两旁的道路早早关门,平日里推车卖货的摊贩,此时一个也没有出现。
都仿佛像是收到某种信号一样,早早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踩过铺满落叶的街道,江宇和聂九毫无顾忌的朝着三方盟的大本营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聂九总感觉在他们行进的途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可若是停下来去找寻的话,却又看不见半点踪影。
“宇哥,看来他们准备的很充分。”
聂九的刀匣嗡嗡作响,里面藏得不像是刀,更像是一只闻到血腥味的厉鬼。
江宇余光瞥向四周,无数道若隐若现的内劲气息,不断的涌入他的感知范围,粗略来算的话,光是这条街道上潜伏的武者,就不下百人,而且这还只是充当前锋的角色,真正的狠人,还没有出现。
“看来我的宣战,起到效果了,刘凡和裴北那两个家伙,真是把家底全部都搬了出来。”
江宇语气平淡,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脚步加快,一栋四层独栋小楼映入江宇的视线当中,和他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这三方盟的大本营不是什么霓虹璀璨的俱乐部,而是一家外表充满古朴气息的茶楼。
斑驳的墙皮融杂进攀附在墙体上的爬山虎中,给人一种严肃且庄严的意味。
脚步停住,江宇和聂九同时看向头顶的牌匾。
“三分天下。”
看着这四个大字,江宇忍不住有些想乐,看来这刘凡和裴北再加上那已死的尤宝龙,是把他们自己比喻成魏蜀吴,把江南比作是天下,雄心壮志倒是满满登登,可惜才不配位,反而会给人一种幼稚的可笑感。
聂九按开刀匣,取出陨铁直刀,寒芒随风闪烁像是一道流星,明亮的让人心里发慌。
“宇哥,我先进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里面的人听到了聂九的话,不等他动身呢,茶楼的大门就从内被人向两侧拽开,浓郁的茶香气味,瞬间便侵入江宇和聂九的鼻腔,若是搁在平时,江宇没准还能有雅兴站在原地好好地品味上一番。
可现在,这楼里的杀意旺盛的已经盖过茶香,实在是让人无法提起半点精神。
“江宇,我三方盟和你无冤无仇,你已经杀死尤家,现在还敢主动上门挑衅,你是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吗?”
一道粗粝的嗓音从茶楼上悠悠响起,听的人不寒而栗。
说话的正是三方盟的第二把交椅“刘凡”,当江宇和聂九踏入这新兴路的那一刻开始,刘凡就时刻都在观察着江宇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和聂九肆无忌惮的走近茶楼,他和裴北那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情,顿时放下许多。
道理很简单,整个新兴路今夜都已经被三方盟单方面封锁,到处都是他们的眼下和手下。
倘若江宇真是个无敌的人物,那他势必会发现这周围的不同寻常,可现在看来,江宇就跟个愣头青一样,大摇大摆的站在茶楼门口,看上去没有半点的防备状态,就冲这一点,刘凡就能断定,这江宇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对付这种人,简直是小菜一碟,无需费太多的功夫。
想的不错,就是有点片面,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过,江宇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不屑于理睬,他今天的目标就是这栋茶楼,那帮潜藏在暗处的小角色,根本就不能提起半点兴趣。
老虎会因为兔子的数量庞大,而感到头疼和害怕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尤宝龙的死,是他罪有应得,他儿子作恶多端视普通人的生命如草芥,我出手废掉他的双腿已经是格外开恩,可惜他尤宝龙不领情,还要来杀我,那我反杀他,难道不合道理吗?”
江宇抬头看向四楼的一扇木窗,目光凌冽的喊道:“今天来找你们,也是出于同样的道理,我不找你们,你们就能不找我?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
“今天就用你们的血,来警告一下整个江南,到底能不能惹得起我江宇!”
沉默好一会,又一道声音从同样的楼层里传出,“很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门已经敞开,但你们两个人有那个踏进这里的本事吗?今夜有雨,可别把自己淋出病来。”
声音消失的一瞬间,街道两旁纷纷站出一道又一道的身影。
有人赤手空拳,有人手持棍棒,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和铁一样的冰冷,既然决定好吃这碗饭,这帮人就早已经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管今天是谁来到这里,他们的唯一任务,那就是将其斩杀成渣。
一道道内劲悉数展开,雨水也很是适宜的从天空中落下。
杀意和湿气融合一体,江宇和聂九站在雨幕当中,目光如水般从周围人的身上滑过,脸上看不见一点惧意,有的只是对战斗的麻木和浪费时间的无奈感。
“聂九,你能杀几个?”
“有几个,我杀几个!”
江宇连做准备的机会都没有,聂九就跟一头猎豹一样,挥着手中陨铁直刀就杀向那密集的人群,一声刀鸣声从聂九的手中响起,雨水从刀身上流淌而过,破开沉闷的空气,暴戾的朝着前方砍去。
“干掉他!”
“干掉他!!”
同样的话语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声音连绵成浪,如鼓槌敲击山岳,在这街道上回荡不休。
气势凶猛,但聂九的刀更猛,无间刀法接近第四重的他,就如同地狱修罗,凡刀所向之处,必要饮血方休。
每一次挥刀便有几个人倒下,聂九越杀眼越红,只看一名无知的武者试图从背后偷袭聂九,可还没等离近聂九的时候,就被聂九反手一记重刺捅穿了喉咙。
直刀拔出,溅起层层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