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后,我们已经把莫护部族的营寨搬运一空。军队已整装待命,随时可以出发。我在等,等田畴回来。
我骑马带着护卫,走出营寨,立在一个高坡上,向蓟县方向瞭望。秋日正午的阳光照在我脸上,火辣辣的。一棵孤零零的树立在远处原野上,树上的群鸟突然飞起,我知道,按时间计算,是田畴回来了。
前方,由于刘浑部族的士兵在得到战利品后,全体蜂拥出动,隔断了蓟县与我们的交通,所以原野上了无人烟。只有田畴持我的军符,才可通行无阻,惊起飞鸟。
远远的人群在我们眼中逐渐变大,终于可以看清相貌了,果然是田畴与王越,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长脸的年轻人,身材高大,面黄无须,给人一付沉稳的感觉。这人是谁,公孙府中的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心里虽有疑惑,我还是恭恭敬敬的下了马,迎接王越的到来。
“师傅一向安好?”我行一礼说。
“玄德啊,你这样做可不好”,王越劈头就说:“刘使君已经容许莫护部族在此安居,你不得刘使君的命令,擅自攻击已被安抚的部族,若是朝廷知道。怕是有大祸。”
“师傅,你可知道公孙伯圭兄被围已有百日,其间多次求援,均被刘大人压下不提。”我立即向王越发问。
王越面露不满,沉吟一会儿,对我说:“刘大人既已压下此事不提,必有深意,你也不该擅自攻击已被安抚的部族啊。”
我恭敬的回答:“公孙伯圭兄对我有大恩,我不忍见他陷于险地,而不去救援。此刻我尽起屯兵,要赶赴管子城,但这些莫护部族人曾威胁过我,我担心,我走后他们为难屯民。屯民无依无靠,兵少无力抵抗这一万部族的侵害,故此我决定,走前先消灭这一万莫护部族,免得屯民受他们的侵害。”
“只是救援公孙伯圭后,你将如何处理此事,刘大人对你有举荐(孝廉)之功,他不去救援公孙,公孙回军后,必深恨刘大人,你将如何自处?”王越看着我,担心的说。
“弟子已想好了,这样的事,弟子还是不参与其中,等救援伯圭兄后,弟子将弃官回乡,以耕田自乐。”我回答。
“主公不可”。
田畴大喊:“主公弃官回乡,置我们与何处”。
我微微一笑,答:“我看中原大地,乱象已生,等我回乡后不久,估计天下将大乱,那时朝廷必然还会用我。只是我不愿再回幽州罢了。”
这番话是说给王越听的,如果他认为我已没有用处,可能就不打算帮我了。至于田畴与出云城的事,我会再与田畴私下里交流。
“好”,旁边那壮汉开口了:“对友忠,对上义,弃官而去是德,千里赴援是勇,师弟真是大丈夫也。”
师弟,此人是我师兄么,我立即疑惑的转向王越,等他解释。
“来,我与你们介绍,此人是我在并州边地所收的徒弟高顺,本来约好在洛阳京师再会,没想到我在此地收下玄德为徒,逗留太久,所以他就找上门来了,你们师兄弟先认识一下。”
等等,高顺,莫非就是吕布手下大将高顺,如果真是他,那我可赚到了,据记载,高顺是吕布手下头号大将,他与陈宫一文一武,是吕布的左膀右臂,当时张辽等人不过是高顺辖下的八健将而已。
想想看,也许他就是那个高顺,毕竟像王越弟子这样的身份,如果投身军旅,不会没有名气,三国历史上也没有第二个高顺。再者说,历史上,吕布杀义父丁原时,没见到高顺出现,而吕布自洛阳而出时,高顺出现了,或许他就是在洛阳加入了吕布的行列。
不管了,管他是不是那个吕布的高顺,我先把他拿到手再说。
据三国志吕布传中记载,“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中,似乎除了可以看见七百视死如归的壮士,无数舍死还生的血战外,还有一位勇烈沉稳的将军。
另外,三国中还记载“吕布令高顺领兵五万,袭玄德之后。玄德闻得此信,乘阴雨撤兵,弃盱眙而走,思欲东取广陵。比及高顺军来,玄德已去。”可见高顺威名所向,连拥有张翼德和关云长两员猛将的刘备都望风而逃。
说起单兵战斗力,高顺似乎也能入得一流好手。夏侯惇徐州救援刘备时,高顺曾与之大战四五十合不败,这至少说明高顺的武艺与曹营勇将夏侯惇相差不大,此后,夏侯惇被曹性暗箭射中,拔矢啖睛。按现代人推测,那是夏侯惇剧斗之后体力损耗,内气不继,才着了曹性的道儿,功劳多半还是归于高顺的武勇。
裴注〈吕布传〉引〈英雄记〉记载,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短短十一字,一位严毅威重,清廉自守,生活朴素严谨,善于自我克制的真正军人形象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