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老九，撇了撇嘴，不是对“贤王”二字没兴趣，而是对天子口中的“贤王”二字没兴趣。

“贲儿可知如今京中，尤为士林中人，已是称你赵王为大周贤王了。”

“儿臣惶恐。”

周贲抬起头，自嘲一笑：“古之贤王好善而忘势，古之贤士何独不然，乐则而忘人之势，故王公不致敬尽礼，则不得亟见之，见且由不得亟，而况得而臣之乎，儿臣，不敢当，断然不敢当这贤王二字。”

话出自《孟子》，将“贤”之一字的规格要求的很高，说是古代的贤君都爱好行善，从而忘记了自己的权势，古代的贤士又何尝不是如此，贤士们乐于行道，而忘记了别人的权势，所以王公不恭敬尽礼，就不能常常见到他们。

贤王也好，贤君也罢，就是说太在做“好事”了，做好事做的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大人物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止是赵王有了贤王之称，衍儿亦是如此，若说起来，衍儿这贤王之称，可比赵王早的多，多的多。”

旁边的蒜公公低着头，感慨万千，叫周贲为赵王，叫周衍是衍儿，老八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七万贯到底还是少了。

“九弟被称为贤王？”

周贲神色微变，满腹疑窦。

到了京中后，幽王二字倒是总能被听到，不过这小子和品牌捆绑了似的，提他必须提韩佑，提韩佑必然是叫骂连天，当然，私下骂的，韩佑是走了，不是死了，大家依旧不敢大庭广众下骂韩佑。

“称儿臣为贤王？”周衍面色突变，下意识叫道：“谁他娘的要害本王？”

“衍儿多虑了。”

当着天子的面骂娘，老八非但没骂周衍，反而笑吟吟的，又看向周贲。

“赵王未听闻过此事？”

天子似笑非笑，语气颇为玩味。

周贲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夸他弟弟吧，没有事实根据。

不夸吧，又不明白老八是什么意思。

天子侧目看向蒜公公：“文武，告知赵王，衍儿上个月又惹了什么祸事。”

“幽王殿下本月初三，入京，率王府护卫砸了赵记米铺，本月十二，城西纵马，马踏吏部郎中広云広大人名下良田。”

文武说完后，又低下了头。

老八挑了挑眉：“本月这么少吗，自从韩佑离京后，这混账东西每月至少也有惹上四五次祸事才对。”

文武小声提醒道：“这月中还未过呢。”

“是了。”

老八哈哈一笑，看向周贲：“赵王可知，衍儿惹下的这些人是谁吗。”

“朝中重臣？”

“有重臣、世家子、读书人、商贾。”

老八笑意渐浓：“可为何，愈是如此，越有人同样将周衍称为贤王呢？”

“儿臣不知。”

“对了，你自是不知的，因你也不知晓那些称呼衍儿为贤王的人又是何人。”

满大殿五个人，只有一个周贲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些被幽王收拾的，正是称呼周贲为贤王的人。

因为那些称呼周贲为贤王的人，要么不遵守工律，要么惹了百姓。

因为从来没有世家子、官员称呼周贲为贤王，称他为贤王的人，皆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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