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无数天骄,天资卓绝的不计其数,但真正能走到尽头的生灵,却永远都不是那些天资卓绝之辈。”天帝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终是长叹:“越是天资卓绝的生灵,越会被其他势力针对,任何一方敌人,都绝对不会允许将来出现一个足以威胁到自身的潜在对手,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更多的却是那些绝世天骄的长辈把他们保护的太好,根本无法真正面对属于自已的曲折。修行道上的每一次危险和失败,其实也都是一道风景。当失去某一个或者某一些沿途的风光,那怕是最终走上了大道极尽,但总归是少了些什么。”
卓君临脸色一变:“您的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路要自已一步步的走,若是一跃而就,终归是不会圆满。”
天帝含而不笑,眼眸之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欣慰。
卓君临能明白这些,对于天帝来说就已经足够,,,,,,
然而,卓君临的心中却不由一震。
这样的话,以前卓君临也曾经听人王和杜康说过。
随着后面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卓君临也就没有再将那些话放在心上,毕竟所有生灵都是这么修行过来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对,那必然早就有人发现了才是。如今再次听到天帝说出相似的言语,又如何能不让卓君临心惊?
莫非,以前的路真的是错的不成?
又或者说,在自已未曾看见的地方,还有其他的路不成?
“怎么办?”
皓月神王的脸色之中,满是错愕。
此时站在素民长老的面前,皓月神王竟是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那怕曾经站在天帝的面前,皓月神王也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甚至可以说,这么多年以来,那怕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大战,皓月神王也永远都是站在最顶端的存在。
如今的种种形势明显的对神族不利,那怕是皓月神王自已,现在心中竟然也都没了底。如果不是现在有素民长老这么一尊大佛坐镇神族,只怕皓月神王早就已经没了精气神,可纵然是强装镇定,可是神情间的那一份慌乱,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素民长老脸色铁青,看向皓月神王的神情同样难看至极。
原本,对于天庭诸神素民长老本身就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皓月神王如今的表现,却让素民长老不由大失所望,就算是一般铁血将士,也绝不会像皓月神王表现的如此不堪,如今的皓月神王,令素民长老看见之后都不由为之脸红。
“神王有何高见?”
素民长老脸色阴沉,神情间满是震怒:“神王乃是天庭重臣,手握百万神族雄兵,难不成到了现在这种时候,神王竟然只知道向我问个究竟?”
“这,,,,,,”
皓月神王脸色不由一黑。
自已本来就是来问询素民长老的意见,如今各族从四面八方围剿神族,诸神早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正是需要素民长老亲自拍板才成。
可是皓月神王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素民长老竟然是这么回答自已的。
甚至,这个时候皓月神王不由懵圈了。
到底得是有多大的心,才能说得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出来?
若是自已能做的了主,又何需前来问询素民长老的意见?如今天庭诸神人人自危,就算是自已有心抗敌,却也根本无法收聚人心的啊!
难道这一切,素民长老真的不明白?
“如今神族形势危急,正是诸神共同进退之时。”素民长老终是一声长叹:“老夫心力实在有些不足,正值依重诸神之时。只要诸神能为老夫分担一些,不管所司何职,也不管出身如何,等神族渡过这次难关,老夫一定论功行赏,绝不惜爵。”
“这,,,,,,”
皓月神王脸色不由一白,神情却是变得异常难看。
素民长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皓月神王又如何不明白素民长老的真正用意,不过皓月神王自已却很清楚,虽然素民长老提出的方法很诱人,但究竟会不会起到作用却是两说,神族那些存在,可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陛下,,,,,,”
然而皓月神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素民长老却是直接挥手止住。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素民长老眼眸之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无奈:“如今神族形势危急,这登基之事暂时压后。在没有将各族强敌击退之前,神王还是称长老为好。”
“可是,,,,,,”
皓月神王本还想辩解几句,可是一看到素民长老那阴沉似水的神情,心中却是不由一沉,只得悻悻闭嘴,,,,,,
“陛下,你准备去那里?”
卓君临跟在天帝的身侧,经过数日奔波,却也是根本没有到达天帝想要的目的地,这就让卓君临有些心急了。
如今各族之间的形势危急,那怕有些事情卓君临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在卓君临的内心深处,却是并不希望自已错过这次纷争。
或许自已并不能出多少力,可是有这一份心总是好的。
“你很着急吗?”
天帝立于一处悬崖之上,负手而立。
在这一刻,天帝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了来的宁静,那怕只是站在天帝的身侧,也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卓君临心中不由一动,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太对劲。
按理说,如今天帝已然失势,整个世间将再无天帝的立足之地。
若是按照一般生灵的性子,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纷乱之地,绝不再留恋于这红尘俗世。不过天帝的反应,却有些出了卓君临的意料,而且天帝这一路走来似是在游山玩水,根本不似是一个被敕夺了帝位的落迫俗客。
相反,在天帝的身上,卓君临越发的感觉到了深不可测。
“弟子倒并不是很着急,不过如今即然已经逃离了素民长老的魔爪,那便应当早此离开素民长老的视线才对。”卓君临陪着笑:“这样被一双眼睛随时盯在身后,总是让人感觉有些背心发凉。”
“这天大地大,世间任何一个角落,那里又能逃得过素民长老的眼睛?”天帝却是一声长叹:“到了素民长老那样的境界,就算是想要逃离他的眼睛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若是素民长老真的要对我不利,逃是逃不掉的。”
卓君临闻言不由脸色一黑。
在天帝的言语之中,卓君临听到了极其无奈的声音。
或许也只有天帝自已才清楚,如今这样的言语到底是有多么的无奈。
此次神族之变,若是论谁失去的最多,天帝绝以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今天帝不仅已经失去了帝位,更是早已失去了往昔的雄心壮怘,如同是一个已经被折断的刀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异常,可是骨子里却早已不再是曾经气吞山河的一代雄主。
“其实,现在也挺好。”
天帝长叹:“至少现在,不用每天想的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时时刻刻在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那怕只不过是最为简单直接的言语,也被有心之人无限放大。那怕是已经尽了自已最大的努力,可是在最后的时候,仍是要被人误解。”
卓君临不由一声苦笑,却是没有接话。
天帝所说的话,卓君临又何尝不清楚?
或许这么多年的神族天帝之位坐下来,那怕是天帝都已经身心疲惫,或许早在这一场变数之前,天帝就已经有过远离权力中心的想法。
“很多生灵热衷于权力,有些生灵热衷于贪欲,那怕是你做的再好,但也不可能会满足得了所有的生灵。”天帝摇头苦笑:“到了那最为至高的权力顶峰,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被有心人惦记着,不仅要和那些有心人勾心斗角,更是要有随时忍受委屈的心境。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你得想方设法的去做。做好了没有人会惦记你的好,做的有任何一点点的失误,就会被无数双眼死死的盯在你的身后。”
似是找到了渲泄口,天帝的话语开始变得滔滔不绝。
或许也只有在卓君临的面前,天帝才会将埋藏在自已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
世间众生只看到了天帝的风光,只看到了天地万物的光鲜一面,却并没有任何生灵可以想象得到,在那光鲜的背后到底又有多少无法摆脱的困境和不甘。
卓君临想要开口,最终却是欲言又止。
或许这种时候,已经不适合开口说话,在一边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其实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天帝现在所需要的,也是一个倾听者。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也不知道说了多久。
天帝就那么滔滔不绝的说着,卓君临就在一边安静的听着。
就好像,那怕是天帝想要说到永远,卓君临也会一直听下去,,,,,,
最终,卓君临还是和天帝分开了。
虽然卓君临想陪天帝走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是最终却被天帝直接一脚给踢了出来。将所有的情绪都渲泄出来了之后,天帝也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甚至卓君临明显的能感觉得到,天帝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
似乎,在心境的感触之下,天帝越发的变得平易近人。
或许撕去了那高高在上的冰冷处表,天帝也可以成为一个与凡俗无疑的俗人,也可能有凡俗之人的种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