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已的一切。”冷策双目如电:“朕所失去的一切,朕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所以,那些无辜枉死的生灵,对你来说甚至连一点点的愧疚都没有?那么多的生灵死于非命,你也无动于衷?”天帝摇头:“你这样的刽子手,就算是凭武力坐上天帝之位,世间万灵又如何服你?那无数死于你屠刀下的亡灵,又如何安息?或许他们的性命对你来说一文不值,或许他们的一切在你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天道之下,没有了芸芸众生对你的信昂,你又如何有这天帝气运?当你把整个世界杀光了,把整个天地都打没了,难道你便可以坐稳这天帝之位?”
“芸芸众生与朕何干,万千亡灵又如何,只要能达到了目地,死点人算得了什么?”冷策嘿嘿冷笑:“那一次的改朝换代,不是伴随着无尽的腥风血雨?当年你登上帝位之时,又杀了多少反对你的生灵?难道,在你手中死去的芸芸众生还在少数?”
此时,冷策声音发冷:“身为一个强权者,血腥与死亡又能算得了什么?如果能将整个天地一统,还世间一个太平,那么那些死去的生灵,死亡又有什么不值?不要拿着你那一套仁义道德来和朕说理,如果你那一套能行得通,现在还会五族争霸的局面?又会受到阴阳界限的牵制?说到底你也只是这一条路的失败者,又有什么资指责朕的路走错了?”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错在尘世的俗人罢了。”冷策冷笑:“帝后的身陨,彻底让你疯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帝后究竟因何而亡,又是因为谁,而陷入这一场泥潭中无法自拔?
天帝面色一沉,却终只是一声长叹。
有些事情,已经不是言语便能说的清楚。
至少,在冷策的指责与质问中,有些事情已然无法理清。
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坚持。
是非对错,不是自已认为怎么办便可以怎么办?
彼此谁都无法说服对方,甚至在某种竟义上来讲,冷策虽行事过于疯狂,但却也是一个王朝更跌必然存在的过程。
那怕对于凌无期与妖帝等人来说,纵然他们身为外人,但冷策的某些言论,也并非不是没有任何道理。
“即然如此,你我之间,便只有以胜负定输赢。”天帝终是一声长叹:“便由你我,为这一场浩劫划上一个句号,胜者生败者亡。即分胜负,亦决生死。”
“你以为朕会怕你不成?”冷策帝枪一扬:“这也正合朕意,啰嗦这么多的道理,也只有这句话还算中听。”
昆仑山深处,皇天坐在石桌之上,面对着对面的青衣女子,目光之中却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
甚至在青衣女子的面前,皇天根本不敢有半分的大意。
“镜灵,这一战,你觉得谁会胜?”
“堂堂天道意志的化身,不是无所知无所不能的吗?”青衣女子冷笑:“现在竟然来问我这么一个弱质女流,倒真是可笑至极。若是道友实在算不出来,不妨直接去天庭走上一趟,亲自看上一眼又有何妨?”
“事态的变化已经超出了老夫的想象。”皇天满脸凝重:“自从老夫见过那个孩子之后,就感觉受到了某种影响,到现在为止,老夫所感应到的都是一团迷雾,甚至在未来路上,根本再也看不清任何的一切。”
“所以这一局,道友玩脱手了?”
“可以这样说。”皇天苦笑:“天帝能绝处逢生,这是老夫最大的失误。甚至到现在为止,老夫也没有想明白天帝究竟是如何走出死局的。若是镜灵能为老夫解开迷底,老夫感激不尽。”
“是吗?”青衣女子一声怪笑。
“老夫之言,便是天道之誓。”
青衣女子苦笑摇头:“身为天机盘,自可捕捉到一缕天机。昆仑镜虽能看得到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但我为什么要帮道友?这种牵涉太多因果的事情,若是冐然介入其中,究竟有多大的危险难道道友不知?尤其是像天帝这种可以绝处逢生的大气运者,而且现在一下子出现了两个走上帝位的强者,连天机都已混乱,这其中牵涉到了因果,便是这般可以轻易能涉足的吗?”
皇天仍是不死心:“这种因果,真的不能涉足?”
“道友即是天道意志的化身,便应当知道天意不可为的道理。”青衣女子长叹:“纵然道友身为天道,但也需知世间万事皆不可强求,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即然是定数,又何必想着逆天而为?道兄涉足太深,对于你自已来说,已然违背了自身意志,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天机混乱的情况。”
“所以,现在的情况,已然是定数了?”
“定数就是定数,天道亦不可违。从道友插手之前,定数便已早定,道友插手之后,也只不过是因为道友的存在而多费了一些周章而已。”青衣女子长叹:“或许可以说,无论道友插不插手,结局早已注定。”
“那么这一局,究竟谁会胜出?”
“那么道友希望谁会胜出?”
皇天不由一愣,甚至在这一刹那间,似是感觉到了青衣女子语气之中的那种嘲弄之意。
“谁胜谁负早已有了定数,道友现在问我,无非也只是未曾死心罢了。”青衣女子轻笑:“或许道友还想要再横插一手,但乾坤定数早落,道友就算是现在强行插手。也只不过是把自已陷的更深。即然已经落败,便应当有失败者的风度。”
“天道不会败,天道意志也不会败。”皇天脸色一沉:“如此这般被几个人族小辈算计,老夫不甘。”
“是吗?”青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天,满是玩味。
皇天面色不由一红:“这般因果,老夫自已也不想涉足太多。但是老夫总应当知道,这一次究竟败在那里。”
“自大,自负,自傲,甚至可以说是自以为是。”
“什么?”
“当道友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已掌握之中的时候,便已注定了今日之局。”青衣女子轻笑:“天道运行的轨迹,从来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当大公无私。当道友接受了冷策的鲜血献祭,就等同于接受了冷策。拿别人的手短,道友还能做到那个超脱者吗?甚至在道友的心中,私欲甚重,身为天道化身,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纵然只是心中有了那了一点点的私欲,便已足以打破道友心中的平衡,从而有使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私欲?”
“至公者无私,至公者无情。”青衣女子摇头:“道友即是天道化身,便应当做到无私无求,无情无欲。道友的心中有了一丝欲望,便会影响到自身的判断。当道友染上了红尘之欲,那么还算是真正的天道化身吗?或许在道友的心中,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道友有没有想过,超脱究竟是什么?”
“这,,,,,,”
“天道化身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超脱于俗世万灵之间。”青衣女子轻笑:“道友的私欲作崇,自以为身为天道化身便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道友本就是与这芸芸众生为一体,死伤的那些亡灵,也都是天道化身的一部分。而且那些生灵很多都是因为道友的介入而亡,更是损了道友自身的气运。”
皇天脸色不由一变再变,眸光之中闪过一丝错愕。
“自创世神开天辟地以来,道友应天命而生形成天道,便与这一方世界合为一体。”青衣女子轻叹:“混沌之中四灵显现,劫海之间青天莲出,阴阳二气演化天地,才有现在的一切。甚至可以说,道友固然超脱于芸芸众生之上,却也是芸芸众生的一部分。世间一切的生灵,都与道友有着脱不开的关糸,固然像我们四灵与道友同根共源,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都是束缚在这一方天地之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这,,,,,,”
“答案我知道,但我不敢告诉道友。”青衣女子轻笑:“至于道友如何决择,本就是道友自已的事情。阴阳二气演化天地之后,整个天地便是一切。若是道友仍是一意孤行,必将会受其恶果。”
皇天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终是没有动怒。
甚至在这个青衣女子的面前,皇天根本连一点放肆的心思都没有。
这青衣女子的根脚来历,甚至还在天道形成之前。真要和这个青衣女子翻脸,在其身后还在三个同级别的先天之灵,就算皇天再怎么自负,也根本不敢与青衣女子这样的先天之灵叫板。
这种憋屈,只有皇天自已能懂。
皇天苦笑:“即然如此,镜灵可否告诉老夫,那个孩子手中所执,是不是就是先天四灵之一的厄运之灵?”
“是。”
皇天一时之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怕是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时也仍是感觉到了一阵心惊。
居然真的是那个玩意儿,谁见谁倒霉的厄运之灵。
“道友惹了我那四弟呢?”
皇天脸色不由一黑,心中却是暗自叫苦不跌:这那里是老夫惹了那厄运之灵,分明就是那个小子带着厄运之灵来坑老夫。其中分别还是有很大的好不好,甚至这件事情的根由,也不是因老夫而起,老夫要是知道那小家伙手中有厄运之灵,老夫躲都躲不及,那里还敢招惹那个死不要脸的小东西。
“没有就好。”青衣女子一声长叹:“那小家伙居然这么久也没有受到厄运之灵的影响,倒真是件奇事,若有机会,道友不妨带那个小家来这昆仑山一行。”
“好。”皇天只感觉心中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合着自已此行什么答案都没有找到,反而被这镜灵好好的训斥了一番。
甚至在这种时候,镜灵还直接给自已派下了一个自已根本不愿意接的任务,而且却又不得不接。
“我知道道友的为难,更知道道友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结果。”青衣女子一声长叹:“道友带那个小家伙来此,我也不会让道友白白辛苦。作为回报,我只能告诉道友一句话,今日之事,冷策不会死。”
“多谢。”
皇天一声轻叹,终是不再多言,眸光之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满足。
现在天帝与冷策之间已然是不死不休之局,任何一个都绝不会放任另一个活在世间。即然冷策不会死,这中间的意思皇天又如何不知?对于皇天来说,只要冷策在这一战之中取得胜利,一切便已经值得。
帝枪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