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一直以为周衡今晚在周园，此刻知道他不在是有些吃惊的。

而当她从奶奶口中得知，周爷爷很生气，她突然又开始心慌。

从小到大，除非在外真的回不来，每年除夕夜周衡都会回家过。

她不是没提出过跟他过二人世界，但都被他以要回周园为由拒绝，因此她已经默认了这件事，除了今年想要找个借口联络他，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约他除夕夜出去了。

可是今晚他去了哪里？

一个猜测抑制不住地从脑子里冒出来，她紧紧攥着手，竭力压着自己的情绪，表面如常地和老太太讲完电话。

挂了电话，独自平复了多久后，她突然又拿起手机，给周衡打电话。

水月湾酒店里。

宁枳和周衡已经到床上，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宁枳呜咽着在哭，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周衡亲着她的唇，低低地哄着她，行动上却任何没有停下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去管一遍遍响起的手机铃声。

电话始终没人接，连打了三遍，宁语放弃了。

她紧紧攥着手，有把手机扔到地上狠狠发泄的冲动，这时，房间门被从外面敲响，“还在打吗小语？三缺一就差你了。”

宁语又死死地将那股情绪压了回去，应了一声后出去。

她必须牢记妈妈的话，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她不能自乱阵脚。

不然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周衡坐起来靠在床头把宁枳抱在怀里不再动，周围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一片安静。

他抱了她一会儿，大手覆上她的脸，听不出情绪地问：“那天痛么？”

宁枳缓了会儿，才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小声撒着娇说：“好痛好痛。”

周衡抱她更紧了。

而宁枳像是蔫了的小草般，虚弱地窝在他怀里，软趴趴的，整个人一副让人想要疼爱的可怜样。

他埋头在她脸上和唇上一下一下地亲着，像是安慰。

宁枳在他的亲吻下忽然叫他，“哥哥。”

周衡：“嗯？”

宁枳从他胸口抬起粉扑扑的脸，眼神黑漆漆地看他，“你会一直这样疼我么？”

周衡与她对视片刻，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

宁枳趴在他身上和他缠吻，他的手圈在她身上，用力得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吻着，停下来后宁枳就这样在他身上睡去。

周衡低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一直到快十二点时才叫她。

宁枳累极了，哼哼唧唧地不愿醒，还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周衡笑了，拉下她的手，眉眼漆黑地看着她问：“不看烟花了？”

宁枳这才回过神，她发现房间里的灯都关了，而窗帘拉开着。

一片黑漆漆中隔着玻璃可以看到一簇簇烟花正在黑蓝色的夜空中盛放，流光溢彩四散着的火花，如星河般灿烂，让人恍惚置身浩瀚的宇宙。

宁枳安静地靠在周衡怀里，一言不发地看着。

看着窗外的火树银花一波平又一波起，她忽然对周衡说：“我想喝水。”

“等一下。”周衡说完，起身下床到外面去给她倒。

宁枳看着他出去，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事先就已经编辑好的邮件和消息发出去，发完后，她若无其事地往窗外看去。

周衡很快拿着杯水进来，宁枳转过身在昏暗中看他。

她身上仅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是周衡给她穿上的，在昏暗的光线中，愈发衬得她那张脸粉嫩雪白。

他看她一眼，没开灯，上前几步，在床边坐下，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喂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