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公里的路程,在城市里可能只需要二三十分钟,但是在山区的土路上,耗费的时间可能要数倍于此,尤其是外面大雨滂沱的情况下。
谢伟小心翼翼的开着车,雨刷器开到了最大。
皇冠车就像一位古稀老人,蹒跚的在山道间缓慢前行。
后排,白菲正在和小姐弟聊天。
“阿妹,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有爷爷,奶奶,爸爸……”
通过谈话,林致远和白菲得知了这对姐弟的家庭情况。
孩子的父亲在两年前从工地角手架上摔下来,落了一个终身残疾,失去了劳动能力,姐弟两的妈妈不堪家庭重负,抛夫弃子跑了。
现在家里只靠爷爷奶奶干农活养活一家五口,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自从父亲摔伤母亲离家之后,这对姐弟就再没吃过早餐,他们每天都要步行三四公里,去镇上的小学上学。
放学之后,这对姐弟还要帮助爷爷奶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十二岁的姐姐现在已经能够做饭了,而十岁的弟弟每天都会捡一堆废品回家……
听完姐弟俩的故事,白菲早已经眼泪涟涟,忍不住哭出声来。
“阿妹,阿仔,姐姐一定帮助你们。”这句话更像是白菲的一个承诺。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悲伤。
陈阿妹懂事的帮白菲擦掉眼泪,“姐姐,别哭,我们不觉得苦。”
“是啊,姐姐,每天我捡废品能赚一两块钱呢!可以给爸爸买药。”陈阿仔挺起了他那瘦弱的胸膛,就像一个男子汉一般。
听着孩子们说着大人的话,白菲更伤心了,她一手一个,紧紧抱住两个孩子。
林致远回过头,为了不让这种悲伤的气氛加速蔓延,他故意问起了姐弟俩唱歌的事,“阿妹,阿仔,你们两个真的没学过唱歌?那你们怎么唱的这么好听?”
一说起这个,陈阿妹有些羞涩,“林叔叔,我们那里人人都会唱山歌,我妈妈唱歌才好听呢,她从小就教我和弟弟唱歌……”
一提起妈妈,陈阿仔的脸色就变了,他生气的冲姐姐吼道:“别提那个女人,她都不要我们两个了,她不是我们的妈妈。”
陈阿妹低下头,眼眶中有泪花闪烁。
刚才谈到他们的生活艰苦时,这个小女孩没有哭,但是想到了妈妈,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了。
“白记着,我觉得这两个小朋友在唱歌方面很有天赋,窝在山里面有些浪费了,不知道羊城有没有学校可以教他们唱歌?如果有的话,我愿意资助他们去专业的学校学习。”
“应该有的,回去以后我打听打听。”
雨势渐小,皇冠车终于在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艰难的抵达了姐弟俩所住的芽山村。
村子的路太窄,汽车进不去。
林致远和白菲打了两把伞,亲自护送姐弟俩进了村子,来到他们的家。
姐弟俩所住的房子是粤北地区常见的民居,只是墙面斑驳,木质门窗上的漆都快掉光了,仅从这一个小细节就能看出这家的生活有多窘迫。
当林致远和白菲带着孩子走到家门口时,看到一个穿着蓝布粗衣的老奶奶正站在门檐下焦急的向外张望。
“奶奶,我们回来了。”姐弟俩就像两只欢快的小鸟,从雨伞下飞奔而出,扑进了老奶奶的怀里。
老奶奶说的一口很隆重的粤语,语速又快,林致远根本就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