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他们六人的就是十二个红豆兵,此时已经敲锣打鼓吹上唢呐了,是一首欢快的民间小调,听着喜气洋洋的。
村长欲言又止,想让他们按照习俗吹奏大概是不可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说了。
红豆兵的后面跟着四个身穿土黄色衣裙的年轻妇人,她们长得眉清目秀,手里拿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几串刚采摘的葡萄,各个脸上挂着微笑。
四个妇人后面就是八台大轿,明明顾云初端坐在里面,抬轿子的八个大汉却丝毫感受不到重量,却原来是地魂顾云初觉得轿子不干净,看似坐在轿子上,实则是悬浮着的。
顾云初的事,村里的人都知道,毕竟大家都来卖了葡萄,八个大汉也不敢乱说话,就假装自己真的抬了个正常的人。
紧跟在红轿子后面的就是背着将离的穷奇末冬、金柘和金絮。
最后面就是彩葡村的所有村民,这些村民的头发上都拴了一根红绳,脸上都兴高采烈的,胳膊上则统一挎着一个空篮子,按照以往的惯例,祭祀之后,河妖会送来几千尾大黄鱼,村民们只需下河用篮子去捞就能满载而归。
所以祭祀河神之后,村民家里都会吃上一顿丰盛的全鱼宴。
祭祀的队伍走到厚土河的时候已经时至中午,红豆兵们的演奏就没停过,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好不开心。
厚土河自北向南流,在彩葡村的东面二十里地的地方,河宽两百米,深七八十米,河水的颜色是淡淡的青色,河两边都是白色的鹅卵石,景色很美。
村长看着奔流不息的厚土河,大声道:“放鞭炮,请河妖水秀、公子鸾光!”
河妖竟然有两人?顾云初和将离向河中看了过去。
随着村长话音一落,厚土河河面突然翻起十几米的大浪,大浪之中飞出两个身影,落在河岸边上。
一个一身白衣骨瘦如柴、面色苍白又眼底乌青的男子,还有一个身着青色抹胸裙,裸露着胳膊和大腿,穿着青色的绣花鞋的厚嘴唇的女子。
“杨晟,你莫要随便找个人来敷衍我!让献祭的女子出来,我看看配不配得上我家鸾光!”水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着杨晟就怒斥起来。
“是是是!水秀娘娘息怒!”村长杨晟立刻跑到轿子边上,双手自然吹落低眉顺目的。
“落轿,请仙子下轿。”村长杨晟用比和水秀说话更恭敬的态度喊道。
八个轿夫轻轻把轿子放在地上,最前面两个人主动上去把轿帘撩开。
看着打开的轿帘,地魂顾云初先伸出穿着白色绣花鞋的脚,再探出拿着白色团扇的手,弯腰走了出来,在迈过轿子的横木后又走了两步才停下来,然后就那么不卑不亢的站着,打量着远处悬浮在空中的水秀和鸾光!
水秀看到顾云初的脸的时候,呼吸一窒,这女子怎么生得如此好看,十六七岁的容颜长得国色天香,本该显得突兀的烈焰红唇在她的脸上竟然相得益彰!幸好,这女子活不了多久,不然还真是有些嫉妒了:
“鸾光,今儿这女子长得可真是绝色,你有福气了!”
鸾光的眼睛就盯着顾云初,一眨不眨,好半天才道:“你也不亏,毕竟这好看的肉身是你的!”
“两位对今日的祭品河女可还满意吗?”村长杨晟忍不住开口问道,因为他看到顾云初的脸色不大好,和之前一脸和气的模样大不一样。
“呵,你们这是着急捕鱼了?去吧,岸边十米是安全的,不要进入河中就不会有危险!”水秀小手一挥,就见原本光秃秃的水面突然有无数的金黄色的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无数水花。
“乡亲们,下河捕鱼了!”村长杨晟喊了一句,所有村民们不论男女老少立刻跑到岸边,脱掉鞋袜,赤着脚,欢呼着拿着手中的篮子涌入厚土河中,开心的抓起鱼来。
就连举帆的,抬轿子的,所有人都下河去了,整个场面生动又忙碌,时不时有惊呼声、惊喜声,还有抓鱼时扑通扑通的水声。
若是没有祭祀这件事,捕鱼实在是一件快乐又幸福的事。
因为彩葡村的村民都下水了,岸上除了水秀和鸾光,就只剩下顾云初、将离、末冬、金絮、金柘和十二个红豆兵。
地魂顾云初主动向水秀和鸾光走过去,看着两人不耐烦的说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们不会就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吧?”
水秀挑眉:“吆!我们不急,你还着急了呢?你长得如此水灵,我却没见过你,怕是外来的女修吧,上轿之前你都没问问河女要做什么吗?”
地魂顾云初干脆扔了手里的团扇:“你不说就算了,我忙的很,没空和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鸾光伸手按了一下水秀的肩膀,看着地魂顾云初道:“自你穿着这身白衣,从轿子上出来,脚踩在河岸的这一刻,你的灵魂已经被许给我做鬼新娘了,等到日落,你的魂魄离体,水秀会享用你的肉身,而我则享用你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