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子!”
洪都此时,已恢复了一些精神,见曹朋进来,忙起身想要下地。
曹朋连忙上前,示意洪都不要多礼。在床榻边缘坐下,曹朋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公子,可是有烦心之事。”
“我听说,河西曾有人口数十万,可为何现在,如此荒凉?”
洪都道:“这些年来,胡祸不止,许多在河西的汉家人,或逃回中原,或流落塞北……有的被胡人掳走,有的则似我这样,依附在胡人帐下。还有一些人,聚众成镇,自立为王。非常混乱,皇帝也无暇管我等草民,只能是尽力生存罢了。”
“我若能重镇河西,你以为如何?”
“啊?”
洪都一怔,看着曹朋,半晌后突然挣扎起身,“公子若能重镇河西,乃我汉家之福。”
“我有些想法,但是苦于对这里不太了解。
洪都,你也是这边的老人了,能否给我一些忠告?”
“公子,若说忠告,洪都不敢。洪都在檀柘手下,也不过几年光景,了解的也不算特别清楚。若只是檀柘,我还能给予一些帮助;但若是涉及整个河西和塞北……公子,我倒是认识一个人,说不得能给予公子帮助。”
“哦?”
“此人名叫石公,住在西南处,一个换做草集的地方。当地有汉家郎数千人,大都是当初流落河西的子民。石公在河西住了大约二三十载,颇有威望,就算是檀柘,也不敢轻易找石公的麻烦。最主要的是,他对塞北的情况最为熟悉,而且有一手养马的绝活儿。公子若想要镇踞河西地区,这石公是一个关键人物。”
石公?
是尊称,还是本名?
曹朋可以肯定,他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但既然洪都这么说了,想必这石公,定有不凡之处。
暗自把石公这个名字记下,曹朋抬起头,沉声道:“洪都,那你先给我说说檀柘,如何?”
+夜深了!
酒宴已经结束。
去卑为表现出他对汉家的尊敬,在内营旁边,安营扎寨,做出保护的使团的姿态。
草原上的夜晚,格外清冷。
今晚,皎月无踪,星辰不见。
一个瘦削的身影,一瘸一拐的从去卑的大营里走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内营。
“请通报临沂侯,就说故人求见。”
来人在内营门外,与禁军低声禀报。
不一会儿,从营中传来了消息,说是临沂侯让他前去。
来人身穿匈奴人的服饰,随着禁军来到了内营中军大帐。走进帐中,就见刘光正坐在案旁,手捧书卷。
来人恭恭敬敬的向刘光行礼,“草民伏均,拜见临沂侯!”
刘光闻听,不由得一怔。借着帐中烛火的光亮仔细辨认……只见来人中等身材,一身匈奴人的衣着打扮,髡发结辫。颌下长须,面庞黝黑,透着风餐露宿之态。
“你,是伏均?”
刘光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你真是伏均!”
那面庞轮廓,依稀可辨认出来,正是伏均。只是,如今的伏均看上去,少了些当年的轻浮,多了些沉稳。说实话,若不是他自报家门,刘光还真就认不出来。
想当年,伏均在许都惹了祸事,还是刘光把他送出许都。
一晃,已三年多了!
刘光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说过伏均的消息,甚至已渐渐的,忘却了伏均这个人。
却不想,此次出使塞北,竟然与伏均重逢。
刘光站起身来,紧走两步之后,一把攫住了伏均的手臂。
“伏均,你这些年跑到哪儿去了?
你可知道,皇嫂对你是何等牵挂,国丈为你是怎样担忧?你,你,你,你怎么到了匈奴,还变成了这幅模样?”
伏均闻听,眼睛一红,泪水顿时涌出。
“非伏均不肯与父母联络,实在是……一言难尽。
临沂侯,我今晚冒死前来,是有一桩事情要与你知。呼厨泉,恐怕未必会与你结盟。”
刘光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凝视伏均,良久后轻声问道:“伏均,此话怎讲?”
伏均深吸一口气,与刘光娓娓道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