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北镇抚司(1 / 2)

 皇城北门,北安门外。

梓童庙文昌宫。

名是这名,听起来像是一座文宫殿阁,但其实不然,他是一条纵深超过一里的街道胡同。

盖因这条街面上坐落着供奉文曲星的祭祀文宫而得名。

在无数学子文人心中,他自是有着不凡的地位,然,文运对于大多普通人而言,离的毕竟较远,因而,这条街道,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名声并不响亮。

但如今的京城,甚至整个大明,除非那些真正毫不关心他事的苦哈哈,没听过这条街道的可不多。或许,也不是没听过,但听到的可能是这条街道的俗称别名,它叫做北衙门。

自大明太宗文皇帝迁都北京,重立锦衣卫之后,这条本只有文名的街道迎来了一个新的成员。

岁月流转,只短短时间之后,这里就因着新成员而彻底扬名,北衙门的名字应运而生。

北衙门,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锦衣卫,皇帝的命令下,可对满朝文武、百姓,甚至皇亲国戚进行逮捕、侦讯、廷杖及处决,不必经其他法司批核的特殊部门。

乍一听即可知其威势,除些外,锦衣卫还在于保护皇帝、皇室宗亲、贵戚的人身安全,是皇家的贴身侍卫。宫里那些盔甲明亮的大汉将军、仪仗队,也皆属其列。在皇帝登基、朝会、郊庙、大婚等重大活动时总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种种描述,其实都关联着一个词,皇室,或者说皇帝,因而,他每一出,代表的是皇帝,涉及大明皇室的尊严。

因其特殊的身份和职能,甫一出即震动世人。皇帝默许之下,权力日益增长,关押、凌辱、虐待囚犯之事屡屡发生。

真就臭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而锦衣卫这一切让人胆寒的履历,皆出自于其最核心的部门——北镇抚司,这里有昭狱,可关押、可审讯、可刑罚甚至可盖印处决,把锦衣卫的威名诠释的淋漓尽致。

即便因近两代先帝和今上,锦衣卫名声已渐见削弱,但依然无人敢忽视其名。

平常时候,北镇抚司门前,除那威武雄壮似乎都透着杀气的高大石狮和把守大门的锦衣卫校尉、力士,无人敢在门前无故逗留。

今日亦不例外。

门口站岗把守的校尉勉强保持着身姿,虚看着远方,显得有些呆愣。盖因为,这样一站一天闷闷的日子实在不好受。

偶尔间,他们只能是呆愣间畅想下,那些老人们口口相传中的峥嵘历史,那一股股涌出的热血,倒是让他好受了许多。

“嘿!”

把守的校尉正想着某一时候,他也能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所到之处,尽皆胆寒的威势之时,忍不住心中兴奋,轻哼出口。

“闭嘴,三毛子,想死呢!”

另一侧的年龄稍大的校尉,听着声响顿时一声低喝:“站岗之时,非来人,非上官询问,不得轻动,不得出声,都忘了,家法也忘了?”

“牛哥,抱歉抱歉,一时,那个……”

“闭嘴吧,跟我解释何用,注意了!”

年长校尉再次低声交待后,恢复了原本模样,身姿端正,眼神重新看向前方。

嗯?

当他眼神转动之间,便见着街口突然转进了4人4马,不疾不徐的向着这边驶来。

大红蟒袍,二十来岁,身材高大,浓眉方脸,这怎是两位?

他稍一楞后,马上反应过来,立刻低声向同伴交待:“三毛子,那边几人来门前,无论何言,只不理不赶,无视即可,我进去禀报。”

“啊?!”

顺着牛哥的眼神示意,他稍一转头便看到那几人,但锦衣卫的人,谁不了解服饰、装饰,如今的年月,锦衣卫可不是当年除了陛下,谁都敢得罪的时代。因而,他只一看便是知晓,一个穿银白飞鱼服的百户,两个穿大红蟒袍不知来头的人物,他心里一抖,轻呼一声。

他转回头,正准备和牛哥说下,可转过时已是发现,牛哥进去了,他心中顿时有些无措。

不理不赶,视若不见!

没错,牛哥往常多有照拂,听他的。

我是校尉,但我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校尉呢!

咬咬牙,他只能在心里不停默念,放空了眼神。

“伯爷!到了!北镇抚司不可擅闯,您还不曾报道,牙牌未曾刻录,属下便先去门前通报,您稍待!”

四人四马行来,正是张鹤龄四人,直至门前离着大门十几步远之处,四人停了下来。张海下马抱拳禀道。

“嗯!”

张鹤龄点点头,看着张海快步走到门前,和站岗的校尉说话。只是,看着看着,就发现似乎有些不对了。

好像,那些站岗的校尉不太搭理张海啊,不是不太,是压根就没看。张海递上腰牌,甚至看向这边,那校尉依然如面前无人一般。张鹤龄心中顿时起了些波澜。

难道北镇抚司门前一个站岗的校尉都这么有牌面了吗?连正经的百户官都敢不搭理的。要知道,百户好歹是六品,校尉连品都没有,只是普通军士而已。

锦衣卫不是一直讲军制,上下尊卑的吗?

“哥,咋回事?”

张延龄也是发现不对了,他凑过来问了问。

“不知,且看着!”

张鹤龄摇摇头,此时,正好张海亦是回到张鹤龄身前,脸上有些尴尬,抱拳禀报道:“伯爷,不知为何,门丁不做理会,不若……”

张鹤龄摆摆手,吩咐道:“下马,领本伯过去瞧瞧!”

张延龄也是下了马,陪在张鹤龄身边,张海依然头前领着半步,四人再次来到那校尉的面前。

张海心里也是恼怒,难道他们外派的锦衣卫千户所就不是锦衣卫了嘛,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敢无视他,让他在想巴结的上官面前丢了面子。

此时再次来到,吼道:“寿宁伯,新任锦衣卫镇抚使、东城千户所千户张,前来拜会都指挥使,请进衙内通报!”

看着依然没反应,张海脸色阴沉,声音更大了几分:“寿宁伯,新任锦衣卫镇抚使……”

北镇抚司一门之隔,衙门之内几十步外,门口的吼声早已依稀传了进来。

两个身穿红色飞鱼服的中年锦衣卫军官,正在院中照壁之后,其中一人探出脑袋远远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门后此时无有一人,整个北镇抚司门前格外的安静。

因而,那吼叫通报,在前院里声声回荡。

他只看了一眼,就跟着缩了回来,不由有些担心,朝着身边的同伴道:“老李,真不会有事?我觉着,似乎有些儿戏了!”

被称为老李的人,笑了笑,无所谓道:“甚的儿戏,好吧,确实儿戏,但儿戏也有儿戏的用处不是?老胡,咱们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规矩,不是谁都能来的,即便……总之,多少要有些考验的,这是第一道,回头搁多半个时辰,让他到都帅官廨之前。至于那里如何,便不是我等之事了。能让都帅亲自考验,那也是福气呢!”

老胡依然有些担心,道:“可这样会不会闹出乱子来?刚听牛五汇报,似是两身蟒袍,那就是兄弟俩都来了。老李,你该不会不知道他们兄弟的德行吧。他们可不一定把咱们锦衣卫放眼里,那可是皇宫都敢跑的人!”

“皇宫?皇宫怎的?咱兄弟没跑过?”

老李撇了撇嘴道:“皇宫是皇宫,锦衣卫北镇抚司可不是皇宫,他们跑个试试,说不得让他们知道知道,锦衣卫的家法!”

“唉,希望如此吧!”

老胡轻叹一声,还是觉得没必要,他不由摇头道:“指挥使那里……老李,若是弄出了脾气,恐不好收场。毕竟是陛下谕旨定下的,咱们锦衣卫可是陛下的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