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夜紧忙转过身，泪珠子跌落眼眶，他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万尚志：‘大骗子，去死，去死，害的我被先生骂，我与你势不两立。’

见朱夜出了门，脚步渐远，宋玉峥便又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平静地问道：“有事？”

万尚志本对朱夜有些愧疚，听宋玉峥说话，注意力便放在了这边，于是轻咳两声，走上前来，还未开口，便听宋玉峥又言道：“如若事关厨神全谱便罢了，我说过，天子御赐，不敢移也。”

万尚志脑子一转，道：“我不提那些。只是玉峥军师，您替我瞧瞧这道菜？”

宋玉峥处理完一件公文，将其卷起摞放在一旁的公文堆上，搁置毛笔，抬起头，从容地捋了捋衣袖，道：“我说过，从此我一心放在郑金战事，再不过问厨中术，更何况我于厨艺一道并不在行，小兄弟找人品评，可能是找错人了。”

“诶”万尚志纠缠道：“玉峥军师可别这么说，这道菜您绝对深有研究，叫您品评才是找对了人。”说着收了衣袖，露出了带着盖子的盘子。将桌上一些物件拨到旁侧，放下了盘子。

宋玉峥昂首不去看，且张口斥责：“谁准你乱碰军事公文，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再不离开，休怪我去卫将军那定你一个杀头大罪……”

只是在万尚志先开盖子那一瞬间，几个墨绿的小菠菜结，站在晶莹淡黄色的汤汁之上。宋玉峥的眼神便瞬间被吸引过去。

万尚志见状，先将拿着酱汁的手背向身后，并未摆上去，他之前并未品尝这酱汁的口味，且是在朦胧中制作，怕与这菠菜结味道相冲。

宋玉峥的目光紧落在菜盘当中，不一会，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万尚志。

万尚志不知他要做啥，于是问道：“怎么？”

宋玉峥便移开目光，左手揽住右手衣袖，右手伸动捏起一颗菠菜结，收回手臂，便将菠菜结放入口中，细细嚼动。

万尚志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忘了给宋玉峥带筷子，面上带了些尴尬的表情。

宋玉峥品味着菠菜结，只觉口感细腻绵软，偶尔能吃到小块的鸡蛋，略微弹牙，使每一次咀嚼都带着探索感与兴奋感。味道清香，似乎同书上讲的一样，只是经过改进，带了些微辣。

宋玉峥不由又吃了一个，这个味道中的香意更浓，看了一眼万尚志，只见这小子笑着脸说道：“这里面我有的包了辣椒油，有的包了芝麻油，好吃吗？”

宋玉峥随意从桌上拽了一张未书写的纸，擦拭着右手，说道：“很让我惊讶，你的厨艺可能的确不低。只是这菜的口味，还没有到达我心中所想像的地步。你的目的在于厨神全谱，我知道，只是我说过很多次了，这是陛下亲赐，我是绝对不会随意借给外人观看的。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吃过了，请走吧，我还有许多公务没有处理。”

万尚志失魂落魄，他心中似乎有块巨石，在来回碾压，令他十分难受。

刚想端着餐盘离去，却发现自己手中还有一物，瞬间力气回到全身，他志气满满，眼神充满斗志，昂扬道：“不，我还没输，我还有一物请您一同品尝。”

背着的手提回胸前，正正当当地摆放在桌案之上。宋玉峥发现眼前的少年，一瞬之间改换了气质，充满了自信，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