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克明消息(2 / 2)

隋末暴徒 剑关南山 0 字 8个月前

突兀的叫喊声一下子惹来了邻近酒客们侧目而视,李元恺顿时扶额恼怒地低喝道:“你他娘的小声一点!”

许敬宗嘿嘿笑着,打了个酒嗝,指着李元恺小声道:“李千牛,你醉了!都说起胡话来了!”

李元恺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酒气熏天的许敬宗,郁闷地连干几杯将最后半坛子秋白露灌进肚。

出了富春楼,走路都一脚深一脚浅的许敬宗还没玩够,硬要拉着李元恺去翠微楼,说是要介绍他的相好给李元恺认识。

李元恺狠狠一脚揣在这厮的屁股上,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许敬宗捶胸顿足地在后面吵嚷挽留也不理。

开玩笑,小爷放着房里两个绝色小美人都不碰,会跟你这厮去那等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李元恺满心悲愤地安慰着自己,越发觉得当初老头让自己修炼内劲时,就存了故意坑害的心思,练什么劳什子的童子功。

李元恺唉声叹气,就算老头真的坑了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差这最后的三年,忍忍吧。

只是连许敬宗这样的官僚子弟,对待伐辽一事都无比乐观,这才是最让李元恺感到无奈之处。

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向朝廷传递伐辽或许会失败这一念头,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即便偶然间有人不经意提及,态度也会像许敬宗一样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一笑置之。

李元恺只能叹息,这就是所谓的大势,他能做的,只是顺应罢了。

时间在每日按部就班的进宫当值中过得很快,这日一早,李元恺下了夜值,准备回府好好睡上一觉,走在安业坊清晨寂静的街道上,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

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来拜访,李元恺夹了夹马腹,催促马儿加快几分脚步赶了过去。

一名三十岁许的青年官员下了马车,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了看,似乎对那块章仇太翼所留的墨宝手书感兴趣,细细观摩了一阵。

正当他整理一番官服准备上前叩门之际,李元恺翻身下马叫住他。

青年官员转身一看,面露喜色,忙快步走上前拱手行礼:“贸然登门造访,还望李千牛勿怪!”

“李千牛此时回府,想必是昨夜在内宫当值吧?某却不知,搅扰李千牛歇息了,实在罪过!”

李元恺见他仪表堂堂儒雅白净,笑容和煦,还有几分齐郡口音,穿着一身六品官袍,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李元恺笑道:“不妨事!恕小弟眼拙,未曾认出阁下是?”

青年官员爽朗地笑道:“在下房乔,现忝为燕王府掾属!”

李元恺赶紧在脑袋里搜索了一会,还是确定自己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朝中大臣姓房的极少,他有印象的只有司隶别驾房彦谦一人。

不过初次见面,自然不好得探听别人家世,李元恺只得笑着点头道了声原来是房掾属!

房乔一眼就瞧出李元恺根本不认识自己,甚至都没听说过,当下也不以为意,稍一沉吟,轻声道:“房某今日登门,是为一友人而来!这位友人,想必李千牛也认识!”

李元恺眨眼有些奇怪,难不成两人还有共同的朋友?

“李千牛可还记得杜如晦杜克明?”

李元恺怔了怔,“谁?杜如晦?房掾属说的,难不成是武功县的杜县尉?”

房乔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李千牛果然还记得克明贤弟!”

李元恺忙欣喜地道:“怎会不记得!当年在武功县,我多受杜县尉照拂!后来听说他年年小考上优,升任武功县令,后来就没有音讯了,我还准备托人打听他调到哪里任职了呢!”

房乔叹道:“难得李千牛以今日之身份,依然不忘旧友,房乔替克明贤弟谢过李千牛!”

李元恺赶紧扶住他:“房掾属不必如此!还请房掾属快快相告,杜兄如今在何处高就?”

房乔苦笑一声道:“李千牛有所不知,克明贤弟如今就在洛阳城!”

看了一眼李元恺,房乔压低声音:“刑部大牢之内”

李元恺一愣,吃惊道:“怎会如此?杜兄犯了何罪过?”

房乔苦笑道:“克明之前走了柳述的路子,从滏阳调到武功任职。大业四年,柳述被罢官夺爵,流放岭南。此事牵连甚广,之前克明担任县尉时,还一直无事,等他升任武功县令后,吏部清查档案时,就查出了他和柳述的关系。柳述案被陛下钦点严办,克明无可避免受到牵连,去年九月就被免官押解到洛阳。

我之前与他一直有书信往来,后来突然断了回信,我再度写信去问,也杳无音讯!前几日,我偶然到刑部办差,才发现他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已经快半年了!”

李元恺拍了拍脑门:“对对,此事我听杜兄说起过。只是没想到他也被牵连进去。可是,柳述也就是帮他打了个招呼,将他平调别地,算起来,与柳述并无太大牵连,为何关押半年,案子还没审清?就算要免了他的官职,也不应该把人一直关着没个说法呀?”

房乔叹道:“陛下潜龙之时,就与柳述有矛盾,柳述案发后,陛下下旨严查,但凡牵扯其中的,一律严查严办!只是像克明这种,曾经与柳述有过牵扯,但又涉及不深的最难办,若说定罪,证据又不够,可让他们放人,他们又不敢,担心万一哪天陛下想起此案追查下来,他们不好得交代。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家里有家世背景的,打个招呼,刑部也不会过多为难,只要不是与柳述有直接关联,都能放出来。克明一直在地方为官,在朝中并无相熟的人,他也就只能倒霉地被关了小半年。”

李元恺了然地点点头,又奇怪道:“据我所知,杜兄出自京兆杜氏,难不成杜氏不替他出面说情吗?”

房乔道:“克明父亲亡故后,杜氏便由殿内监丞杜淹做主。克明与他这位叔父的关系恶劣,杜淹恼恨于克明擅自做主弃了他安排的滏阳县尉一职,早早就派人去刑部牢房传话,说是此次是他咎由自取,杜氏不会管他!克明离开滏阳本就存了不甘寄人篱下,为自己争一口气的想法,宁肯被关个三年五载,也不愿向他这位叔父服软求饶!”

“房某之前与克明贤弟书信往来时,得知克明与李千牛认识。这几日我想了诸多办法,求了许多人,都无法将克明救出,万般无奈之下,冒昧前来拜访李千牛。恳请李千牛看在故人情面上,出面相救!”

房乔满面恳切之色,对李元恺长揖及地。

李元恺忙扶起他,正色道:“小弟还要感谢房掾属及时告知杜兄下落!杜兄当年在武功对小弟的照拂之情,小弟至今不敢忘!如今杜兄有难,小弟怎能坐视不理!事不宜迟,还请房掾属现在就带我走一趟刑部牢房!”

房乔见李元恺毫不犹豫地答应助他救人,感激地连连作揖。

李元恺让门房常兴回府里说一声,便骑上马跟着房乔的马车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