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造成的面孔惨白,再加上因为休息不当导致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句干尸。
“自己怎么活成这样了。”他喃喃道,无奈的冷笑。
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他回到了床上,看着被自己血液“污染”的皮革和地面,内心浮起了一丝惭愧。
万一这爱丽丝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救自己,那自己多余的想法岂不是看起来会极为愚蠢。
敲门声再度响起,佩格半躺,上半生倚靠在墙上。
这次前来,爱丽丝不仅带来了一杯酒,而且还拿来了几根蜡烛。
“破费了。”
“早晚要买的,蜡烛是消耗品。”爱丽丝笑道,雀斑聚在了一起。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爱丽丝停顿片刻,“我出生在附近的一个农场,但你知道,寒季到了,用不了多久天空就会飘下暴雪,我自幼自学医术,就是为了寒季的到来。”
佩格听后心中的惭愧又加深了。
“附近有什么委托吗,比如野狼,棕熊,或者跑腿,我尽力偿还。”
“先养伤吧,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干净的布条,并在把一个小铁锅固定在燃烧的蜡烛上,里面有少许盐水。
随后她又将许多佩格不认识的植物放在一起碾碎,放在锅中,经过不断的搅拌,水分蒸发后变成浆状。
“一会可能有点疼,别再像昨晚那么叫了,村民都在讨论那个叫声。”
佩格尴尬的笑了笑。
她将缠在佩格肩膀上的布慢慢取下,之前敷在伤口上的混合物已经浸染成深红色,她用镊子一点一点将杂质取出。
伤口深可见骨,但神奇的是不再流出一滴血,只有胶状的黄色液体。
“我第一次见如此严重的伤口,如果你不治疗的话,箭头上的脏东西和铁锈会导致你伤口溃烂,那样可就不好治疗了,很有可能致命。”
爱丽丝细心擦拭躺下来的黄色液体。
“你想想蛆虫在你肩膀上蠕动的样子。”
说罢,她自己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佩格笑了,这次他确确实实地笑了,脸上的肮脏的血痕被笑容折成数块。
“哎?”爱丽丝正好抬起头,“我以为你是个面瘫。”
疼痛使佩格佩格苍白的面孔涨红,以前一直有人拿伤口撒盐来说辞,现在亲身体验到后,他深有感触。
“好了。”
“谢谢你。”
“没事。”爱丽丝将废物包好放在一边,将那杯酒递给了佩格。
近距离接触他再次闻到了一股清香,他说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但异常好闻,令他多吸了两下鼻子。
“好闻吗?”
佩格点了点头,随后以鉴赏的心态抿了一口酒。
“你加过蜂蜜吗?”佩格回味半晌。
“没有。”
“不可能,不加蜂蜜怎么会有甜味。”
“小麦,大麦和稻谷,他们平日里就是发甜的,只是你没有关注过罢了。外面的酒都是为了赚钱而速成的,没有精心的搅拌,也没有将糟粕挑选而出,丢失了物品本身的灵魂。”
“任何事情只要耐下性子来细心一些都会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不是吗?”
佩格吃惊的看着她,这一番话出自一位姑娘之口,竟然别有韵味。
自己既然回不去学院,那就将以学会的法术变得信手拈来。
“这酒好烈。”佩格舔了舔舌头,“不过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谢谢你。”爱丽丝说道,“这两天你就在屋里休息吧,最好不要出门。”
“为什么?”
“因为伤口很容易再次撕开,二次伤害不容易愈合。”
“我知道了。”佩格道,“昨晚那小男孩和老妇人是你的家人吗?”
“不是,亚安是我的兼职住手,平时不太需要他,只有着急的时候才会,而那位老妇人,她是镇上的神婆,在我没来时,她一直为得病和受伤的人进行祈祷,而我似乎抢了她的工作,但是她并没有排斥我,总用她那一套祈祷文来为我和病人进行祝福。”
“那管用吗?”
爱丽丝耸耸肩,“谁知道呢。”
“我住在这里会耽误你接待病人吧。”
她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过这一点。
“没关系,我可以在门前的牌匾上表示上去我的屋子找我,你安心休息吧。”
“谢谢你,我不会居留过久。”
一直到下午,爱丽丝都在清理地上的血迹,包括床上的。
每当佩格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时,都被及时的制止,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求回报的事情,就算最善良的医生也无法逃离这个定律。
但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谁也无法进行猜测。
夜里,在蜡烛还未燃尽之时,他施展治疗术,隔着布料和混合药物进行治疗。
“赶紧好起来吧。”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