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两侧站着的卫兵穿着皮革轻甲,仅有要害处附着着金属护甲,在他们的胸口心脏处,有着拳头般大小的家徽——两柄交叉的手斧。
当佩格说出他来这里的目的后,其中一个卫兵便带着他走近了屋内,为了安全起见,暂时将丧钟长剑交给了卫兵,并进行了仔细的搜身。
稍作等候,一位健硕高大的骑士带领几位仆人,将各式各样的护具和武器摆在佩格面前的石桌上,任其挑选。
“竟然用真剑比武?”他略感惊讶。
他并没有挑选厚重的护甲,虽然有利于格挡进攻,但却会大大减慢自身的速度,因此他仅仅是在手腕和胸前绑上了硬革护具。
左右查看了一番发现果然没有手半剑——这种武器很少会有人用。
就在他还在挑选武器之时,一位衣着轻甲和革制头盔的青年踏着轻盈的步伐,犹如草地里的青蛇,悄无声息的接近,想要出其不意的攻击佩格。
但反应灵敏的佩格听见了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瞬间,握紧手边的一把短匕,这时也不会在意拿的什么武器。
他身体快速向左倾斜,令剑刃劈在木桌之上,随后一记侧踢将对手踢倒,并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他喉咙上,吓的那青年大喊饶命。
“好身手。”伴随着鼓掌的声音,迎面走来一位短发中年男性,他杂乱的胡须几乎埋没了嘴唇,“请问你是谁家的子嗣?”
佩格稍作思考,最终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父亲,刚才那不算,我请求重新来一次。”那青年将佩格推开,站起身皱眉说道,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佩格。
“偷袭都打不过,正面能打过?”中年男性质问他的儿子。
“我也是没有想到,本来想给个下马威的。”青年声音逐渐变小,没了底气。“我前几次比赛都赢了啊。”
“赢了?他们不过是为了想要好处故意输给你的罢了。”中年男性将目光投在佩格身上,“沉默者,你叫什么名字。”
“佩格。”他言简意赅,没有多说一个字。
“没有姓氏?”
佩格摇头。
“很好,你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中年男性的眼神非常犀利,就像猫头鹰一般,没有一次眨眼。
“他人口中。”
“是汉妮说的吧。”
“汉妮?”佩格的确不知道这个人。
“静谧花园的女老板,人称‘静谧的毒妇’。”中年男性淡淡一笑,“罢了,这都没什么,我的儿子再跟你比一次,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大人,但是我想知道打赢了有什么好处呢?”佩格是为了钱来的,要是纯粹的比武,没有人会感兴趣,为了名声去得罪一个大家族?
“50枚银币,你看如何?”
佩格急忙点头,这个出价已经非常之高,而且他有极大的把握能击败他的对手。虽然不知道这场比武的用意,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至于那‘静谧的毒妇’的称呼,他根本就没在意。
随后佩格便与青年盘旋起来,相互对峙。
他右手持剑,身躯微侧面对青年,在后的左膝始终保持着弯曲,这样有利于进攻也有利于躲避。
见状,那中年男性点了点头,露出了欣赏的眼光。
青年最终没有耐下性子,跨步接近佩格向其挥出一剑。
佩格并没有用剑进行格挡,而是用他那绑有硬革护具的手腕弹开剑刃,顺势抓住青年的手臂狠狠一拽,屈膝击在其小腹上。
幸亏那青年腹部有护具,不然一定疼的直不起身。
他急忙跳开戒备的看着佩格,好在佩格没有装备短匕之类的近身武器,不然胜负已分。
他不再鲁莽进攻,可佩格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变守为攻,向前猛然踏步,直线逼近青年。
青年也顺势向前劈砍,但没有想到佩格的反应如此迅速,瞬间弯腰躲闪,接近青年。
因为躲闪,失去了最佳进攻的距离,导致无法挥剑,只好反持长剑,用剑柄带着向前冲的惯性再次袭击青年腹部。
“哐”的一声,青年踉跄的向后退数步,与此同时,他并未在意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摔倒,而是趁佩格还未起身,抬手砍下,命中其肩膀,几滴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那只是垂死一击,倒在地上的他还未来得及起身,剑尖再次抵在了他喉咙上。
“我输了。”那青年手松开了剑,望着佩格的伤口“快去包扎一下吧。”
在一旁的侍从急忙走过来,给佩格包扎伤口。
中年男性也走过来,将一袋金钱交在佩格手上。
“几天后会有一次家族比武,我希望你能代替罗德尼家族出场。”中年男性坐在佩格旁边,淡淡的说道。
“这……这可以吗?”佩格疑问道,比武倒是没什么,对于同龄人中的剑术他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
“有人认识你吗?你是名门贵族吗?你有姓氏吗?”
一连串的问题扑面而来,佩格仅仅只是摇头,估计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认得出自己。
“那就行了,没关系,以后被当做罗德尼家族的人,你脸上也有光。”中年男性笑道,“谁教的你剑法。”
“我父亲。”佩格如实回答。
“哦?”中年男性有些好奇,挑眉问道,“你父亲是谁?”
“无名之辈,参加过战争罢了,受伤后解甲归田。”他并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在哪,我可以见见他吗?”
“他……”佩格表情低落,“他去世了。”
“抱歉。”中年男性就此打住不再深问,“回去养伤吧,比武三天后开始,你提前一天来,因为需要赶路和做准备。”
伤口包扎的并不尽人意,很是粗糙,看仆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包扎伤口。
幸运的是,在他刚走出大门,就遇到了伊迪丝,此时的佩格还从未见过她。
“怎么受伤了。”伊迪丝主动凑上前,她忘记了佩格还未见过自己。
见状,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保持警戒,敏感的他最讨厌陌生人突然接近。
“哦,对了。”伊迪丝微微一笑,“忘记了,我叫伊迪丝·诺德,是国王的妹妹,也是一位祭司,你不用自动介绍了,他都跟我说了。”
虽然这样,他还是存有一丝戒备,防人之心不可无。
伊迪丝在前方带路,一直走到了神殿,连衣服都没换就吩咐其他祭司帮佩格解开绷带,她要重新为其包扎治疗。
“被武器所伤很容易感染,有多少健硕的骑士死在了伤口感染上。”说话的同时,伊迪丝用酒冲洗了伤口,接下来的举动令佩格大吃一惊。
此时伊迪丝的双手重叠悬放在里肩膀伤口上一指的距离,口中念着什么,紧接着在其手掌之间闪烁着微小的淡黄色光芒,如青烟般渗透近伤口处,一股暖意逐渐布满全身。
“这是?”他惊讶的说,“你会巫术?”
“大惊小怪,我是一位神殿的祭司,当然会些许低级法术。而且不要讲法师和巫师混为一谈。”伊迪丝没有抬头,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了?”佩格询问道,他的戒备心逐渐褪去。
“施展法术会消耗大量精力,我只是个普通人,自然不如像你母亲那样的法师。”伊迪丝再次让佩格感到惊讶,此时的他感觉,除了自己,似乎所有人都认识见过的母亲。
“你认识我母亲?”佩格惊声问道,双眼睁的溜圆。
“当然,魔法界的所有人都应该认识你的母亲。”伊迪丝声音非常轻,“稍后再说,我不能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伤口在愈合,至少此时已经不再流淌任何液体,看见伊迪丝面色惨白,他急忙阻止了她。
“明天你再过来吧,我已经到了极限了。”伊迪丝也察觉到自己此时的状况,瘫坐在地上,眼皮如同坠了一块石头一般沉。
“神殿永远欢迎你,孩子,我需要休息,你的问题等下次见面我自然会告诉你。”伊迪丝说完,趴在桌子边闭上眼睛睡着了,可见她施展法术有多么消耗精力。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他找到了一位祭司,并在祭司的带领下将熟睡的伊迪丝抱到了床上,以表示感谢,虽然现在心中有许多疑问,但至少现在是得不到答案了。
他希望自己的母亲现在还活着,那样的话就会有个精神寄托。
况且听伊迪丝的意思,母亲在魔法圈子内似乎有很大的名声,他知道那群会使用法术的人都被称之为异类,受到排斥,就像他的杀父仇人。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黑影中的面孔,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萨诺的下落,最后击败他,羞辱他,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