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叹了一口气，看着顾怀民说道：“顾大人还不明白吗？哪有那么多的可能？这间房中的可疑之处至少可以说明三个问题：第一，首饰盒中的收拾和衣柜当中的衣物都有一部分被取走，说明荷姑是自己离开的，并非是遭遇到胁迫或者是不测。”

“第二，外面方桌上两杯冲泡好的茶水，说明荷姑准备离开之前，家中应该是曾有客人来访。既然是在内室接待，那也说明了这个人应该是荷姑熟识的人。”

“第三，接待客人的时候应当是有突发状况发生，所以二人才匆匆忙忙离开了此地。因此房中的窗户也都未曾关闭，茶水也没有被饮用。而首饰盒内仍然留存有一部分首饰，衣物也是因为匆忙之间取走而遗落了一条腰带。”

听罢赵惇这充满条理的分析，顾怀民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当中满是钦慕的神色，说道：“大人分析的在理，是下官疏漏了。”

“还有一点……”赵惇顿了顿，对着顾怀民笑道，“顾大人且随我来。”

顾怀民不明所以，跟上赵惇的步伐，发现他又来到了那面满是书籍的书柜前。赵惇站在书柜前，沉吟着。经过刚才一连串的一点，自己更加觉得这个整齐摆放着不少书籍的书柜非常可疑。

他从书柜这一头走到书柜的另一头，缓缓地踱着步子，视线还一一扫过摆放在书柜上的书籍。他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顾怀民问道：“一位杂货铺子的女掌柜，会有如此之多的书籍？涉猎的范围还如此之广？儒学、经学、玄学、道学、佛学……百家学说当中的名著几乎全在这里了。”

“嗯……也许是这位荷姑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又或许是荷姑生长在书香世家，所以因此比较爱书？”顾怀民的视线跟随着赵惇的身影转来转去，听见赵惇的询问，他猜测着说道。

顾怀民的话虽然说得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赵惇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走到书柜前，开始仔细检查起摆放着的书籍，发现这些书籍几乎都有八九成新，完全没有被人仔细翻阅过的迹象，这也将顾怀民所猜测的事情推翻了。

赵惇停下脚步，朝着顾怀民招了招手，说道：“顾大人请看，这些书几乎都是新书，可见荷姑并不是一位爱书之人。”

听了赵惇的话，顾怀民也走了上前，开始翻看起了书架上的书籍，连续翻了好几本之后他也点头说道：“大人说的不错。”

“如果真的是顾大人所说的爱书之人，会仅仅只是将这些书束之高阁吗？况且这些书的用纸用墨都是上等，我曾在京城的宣德纸坊问过，这等纸张要二十两一张，一位小小的杂货铺女掌柜，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购买这些精装的上等书籍？这些书与其说是书，我倒是认为，这更像是一种摆设。”赵惇用折扇敲了敲这个嵌在墙壁内的书柜，一字一句地说道。

“摆设……”顾怀民愣住了，他呆呆地念叨着这两个字，接着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张大，说道：“大人的意思是，如果说这些书放在此处只是一种摆设，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荷姑在隐藏着什么。”

“说的不错。”赵惇微笑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着五经说道，“五经，和我一起仔细检查一下这一排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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