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灾民进京(1 / 2)

盛世柱国 谈兴正浓 0 字 9个月前

 “今于处置灾民之事多有谣言,皆道满朝上下置身事外,实在荒谬!灾民入京之日,朕将开仓放粮,妥善安之。百官有余资财者,怡施之于民,不得藏私。”

“庙堂之上稍有倾颓,则大华有天灾人祸;殿陛之间一片糜烂,则大华各地揭竿而起,吾辈死无葬身之地。朕数日未眠,屡于梦中惊醒,汗流浃背,始觉刀斧加身之日近矣。唯有众志成城,方灭人怨…”

光熹这篇动员文章随着官民两报的发行飞向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其中充满激情的鼓励,让杨素想到了大二时在元旦举行的那场足球赛前教练的演讲,他们士气高昂,却被研究生院干了一个四比零。

杨素坐在茗香阁大厅的一张桌前,随手将《民报》搁下,望着永定门叹了口气:“今年还真是多灾多难,黄河决口没几天,下了半个多月的雨就停了,倒像是老天爷故意与大华做对似的。”

“几百年未遇的黄河决口,就是老天爷的惩罚,实乃当今皇上不仁的铁证啊!”忽有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

杨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人一身书生打扮,腰挂祥云灵芝玉佩,右手把玩着一把折扇。他面目清秀,双眉又细又弯,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杨素竟然一时不好评判他的外貌。

杨素讪笑一声:“惩罚?若是真的要惩罚皇上,何必水淹开封府导致人相食的惨剧。百姓何辜,竟要沦为刍狗以供上天愚弄,做惩罚当今皇上的工具?”

书生被杨素呛了几句也不着恼,作了一揖:“小生唐赛,山东济南府人士。”

杨素点了点头:“呵,李阁老的同乡啊,最近好像总听说济南府这个地方。”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又道:“杨素。”

唐赛听了他的名字双眼骤然一缩,片刻间便恢复正常,笑呵呵地坐到杨素身边,指着《民报》问道:“杨兄,这是何物?”

杨素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神态自然,便只道他是瞒着家里出来玩乐的公子哥,没太在意地解释道:“此物为《大华民报》,主要作用是刊载新闻和时事评论,并加以传播。你在这茗香阁点上一壶茶便可随意取阅了,当然你也可以往里面挤挤去听听小曲儿,也能消磨时间。”

唐赛微微摇头:“我外出周游就是为了见识新鲜事物,听那小曲儿作甚,早就腻了。”

说完这话,他便取来几期大华民报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不断啧啧称奇,读到最后终于说道:“这万国博览会定然极其热闹,待到去南方游历一番,还要回来京城看看。”

杨素微一点头:“也好,最近内卫们时刻注意灾民动向,估计今日就会入京,这段时间京城必然会非常忙乱,你一个外地人在此也多有不便。”

他又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唐兄是从济南府来的,可曾听过白莲结社?”

唐赛眉头一跳,又变成一脸迷惑:“听说过,只是皇上已经昭告天下称白莲教为邪教,我从济南府离开时,已经有月余没在市井间听过有关白莲的事情了。杨兄何故有此一问?”

杨素微一点头:“清明前后,京城曾发生过一个有关白莲的大案,当时我就在现场,是以见了外地的人都要问一问,算是个人的一点儿好奇心吧。”

两人正要再说什么,刘思唐忽然闯入大厅,来到二人身边低声说:“杨大人,刚才有兄弟骑马回报,说是灾民距离永定门已经不足五里了,目力好的兄弟在城楼上也能远远看见他们向咱们这边儿移动。”

杨素微微点头,布置道:“刘大人,去跟指挥使大人说一声,最好别急着让他们进城,先在城外维持好秩序,我一会儿就到。另外将乐捐的衣物,被褥清点一下,厚的分给老幼病弱,薄的分给青壮,然后让伙夫开锅煮粥,这第一顿多用点儿粮食也没关系。”

刘思唐应了一声,转身刚要离开,忽而想到什么,又道:“杨大人,叶小姐代表叶府也来畲粥了。”

杨素忍住飞起一脚的冲动,笑骂道:“京城多少达官显贵的家眷来畲粥,你偏偏跟我说紫萱,什么意思啊?行了,赶紧去忙你的吧,安顿好了这批灾民,你们内卫也就不用天天在永定门站岗了。”

刘思唐年逾三十却是中馈乏人,不太懂感情之中的门道,嘟囔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便疾步奔出了茗香阁。

唐赛看刘思唐跑得远了,这才开口说道:“没想到您是朝廷命官,杨大人,失敬了!”

杨素摆了摆手:“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咱们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你叫我‘杨兄’,我叫你‘唐兄’,这就挺好。”

唐赛微一点头:“杨兄果然与别的官有些不同,向你这样连随侍都不带在身边的,我今日是第一次见到。杨兄,刚才看《民报》中说,对待难民准备使用以工代赈的政策,为何今日却要畲粥呢?”

杨素叹了口气:“这些灾民从开封府走来,一路上缺衣少食,必定个个面黄肌瘦,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才能上工。若是他们躲过了洪水这头猛兽,最后却累死在京城,这就是为政者的过失了。”

唐赛听了这话,有些迷离地想道:“为何天下间的官员,就少有杨素这样爱惜民力的呢?若是天地一片清正,又何苦…”

他正陷入迷思,忽然听杨素又道:“说来奇怪,开封府距离京城有一千五百里,这批灾民不光没有选择较近的南都、山东,反而一门心思赶来,竟然用了不到一个月就走了这么长的距离,能有如此纪律,实在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