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仓舒还不动笔,莫非词穷?”三步之外,杨嚣满脸酒气的盯着曹冲,眼神中的轻蔑是怎样也掩饰不了。
这曹冲,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而一边的看客们也对曹冲有了些担心,神童虽然是神童,可曹冲又没多读多少书,没有满腹经纶,哪里写的出旷世之作?
周不疑本来被曹冲手势提醒后,没有太多担忧,此刻也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仓舒,你可不能骗我啊!
突然!
曹冲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似有一道精光从眼睛露出,曹冲拿起笔墨,略微粘了一下笔水,便在竹简上书写起来。
要说,抄书也是一个智力和体力都需要的活,曹冲左选右选,才选中了适合在这个场合下诗赋。
众人摒住呼吸,偌大的宴会,只有汩汩流水声,以及不远处的鸡鸣犬吠之音,静的真是落针可闻!
哪怕是杨嚣,此刻也不禁为自己担忧起来,莫非着曹冲,真有如此之智?
一炷香后,曹冲写满了整整一卷竹简,才慢悠悠的拿起来,轻声念了起来。
攀天莫登龙,走山莫骑虎。
贵贱结交心不移,唯有严陵及光武。
周公称大圣,管蔡宁相容。
汉谣一斗粟,不与淮南舂。
兄弟尚路人,吾心安所从。
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
轻言托朋友,对面九疑峰。
开花必早落,桃李不如松。
管鲍久已死,何人继其踪。
可能有很多人没听过这箜篌谣,《箜篌谣》是唐代浪漫主义大诗人李白所写的一首诗作。该诗是诗人对结交朋友的看法,表达了诗人对结交挚友之难的慨叹。
前世曹冲重感情,好意气,便和朋友们把这一首诗当做“接头口号”,没想到在这一世却用上了。
此诗借用许多典故,大意是知己难得的感叹。
身旁的周不疑早已泪眼婆娑,而杨嚣也呆立当场。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才十三岁,哪来的如此文采如此经历?一定是抄的,对一定是抄的。
“不!此诗怎是汝等幼童所做,必定是假借他人之手!”
说着杨嚣便要冲上前来,可惜,面对他的,只有许都令军士的森冷大刀。
杨嚣吞了一口口水,酒也醒了大半。
这次是丢人丢到家了!
自己在许都薄有名气,却输给了曹冲之手,毫不意外,曹冲之名,必然如日中天,而他杨器的名声,也绝对臭不可闻,甚至一辈子都活在曹冲的阴影之下!
而且,此时杨嚣才想起来曹冲的身份!
司空的爱子啊!以曹操那性格,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不吃了我,瞬间,杨器头上的汗都留下来了。
“杨子玄,好歹你也是世家之后,怎能说出如此血口喷人之语?”周不疑的小心脏被曹冲弄得是七上八下,此刻回过神来就想发泄一二。
杨嚣明显就成了出气筒。
周不疑还想与杨器理论一二,没想到他居然跪了下来。
酒醒之后,胆子也便小了,他杨嚣未及弱冠,子嗣未留,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骨气?那算什么东西,能吃吗?
曹冲摇摇头,鬼才杨修有这样的儿子,也是醉了,此刻捉弄他的心情也便没了。
“算了,你走吧!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了!”
杨嚣听到这句话仿佛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磕了几个头,便带着家仆匆匆走了。
这次他杨嚣的脸都丢光了,再留在此处,也是一个笑话。
丢人啊!
“哈哈哈!”
“哈哈哈!”
看着杨嚣一瘸一拐的样子,周不疑和曹冲相视一笑,心中畅快无比!
“文直,来饮此杯!”
这才是我要的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