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午间,第八队弓箭手按照往常惯例,集队以作总结,初时诸人尚且不适应,到如今数月,众人也习以为常。
以军使刘然之言,集思广益,三个臭裨将不怕诸葛亮,这段时日众人或多或少皆有收获。
自第八队胜过镇戎军,众人脸上洋溢自得神色,可谓是信心十足,这令刘然与五位承局也极为欣喜,这显然已有军势之形。
刘然知晓,无论是何军,若无自自信,纵如京中禁军也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金人入侵时,以至河北禁军李侃所率三千禁军,遭十七金人骑兵大败,这等荒唐之事。
此刻,众人对贾预等精锐老卒也无太大畏惧,纷纷露出挑战之色,他等弓箭手招刺之前,大多浮郎人士,在乡里也是一霸,或在军旅沉浮,而今有人带领,往日峥嵘再度回归,欲与精锐一较高下。
就在众人踌躇满志之时,忽然范都头寻至此地,他见到刘然满脸笑容,很是春风得意,先是恭贺一番,又在众人好奇眼神中,拉过刘然私语一番。
魏曲一脸纳闷,朝几人道:“范都头前来,莫非是述说第一队的要害?”
蔡崇摇头表示不知,梁护则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听着范都头的话,刘然颔首转身对梁护等人道:“尔等先行军训,我与范都头去见郑指挥使,去去就来。”
说罢,便和范都头离开。
草鞋踩在杂石山道,发出窸窣声响,在空旷九月中,略为清晰,刘然看着远处田亩里的秋意,眸子忽明忽暗,略有所思。
一路行至郑科所在之处,范都头先行进去,禀报一番,他又转身出来让刘然进去。
一进屋内,满屋酒气涌入鼻尖,刘然抬头看去,郑科手中拿着酒碗,在旁有一坛约莫二三斤重的酒。
郑科见刘然前来,拿起酒碗一饮而尽,砸吧一声,在这边境之地,纵使他身为指挥使,酒水亦难得,享受酒水从喉咙流淌的滋味,他这才道:““来了。”
时为军使,刘然也无需再卑躬屈膝行那跪礼而是揖礼,正所谓南之揖,即北之跪,后世文天祥被元人俘虏,蒙古人令其下跪,他便直言吾南人,行南礼毕,可赘跪乎。
郑科颔首,指着桌前一碗酒道:“这酒,赏你的。”
“谢郑指挥使赏赐,”刘然拱手谢过,缓缓上前接过碗中酒,酒水呈绿色,散发一股臭熏熏的气味,刘然皱眉一饮而尽,先是辛辣,再转苦涩、直欲作呕,艰难将其下咽。
郑科看的哈哈大笑,“你这厮,当真是野豕食不来细糠,不知这东西的好。”
刘然闻言笑了笑,不由想起他所知酿酒技术,随后心中悄然将此事埋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乃是至理名言,他所知之物太多,绝非他一卑贱之人可留。
笑罢,郑科目露凶光,屋内气氛顿时陷入凝固,宛如噬人猛虎一般,战场厮杀的武夫气质,一览无余。
“三日演武,尔自当认输。”
其言语一如既往的强硬,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