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近些的村子,寻个空屋,生火休息一晚。”
两人牵着马,分辨着附近昏黄的轮廓,终于在进入一条小路之后,寻到了一个村子。便如先前所说,村人都避祸去了。当然,可能也有留守村子的,只是不敢掌灯罢了。
在先前,若非是陈景执意要打老匪,只怕塘村里的很多人,同样要跟着避祸。
两人拾了些干燥柴火,又寻了间空屋,才算暂时安定下来。
就着篝火,吃着携带的干粮。隐约间,还听得见不远处官路上,剪径小贼的声声叫嚣。
陈景揉了揉额头,想着先酣睡一番,养足精神。
却不料,在旁的刑小九,蓦的起了身子,将短刀迅速抓在手里。
“小九?”
“东家,外头有人偷马!”
骑着的两匹马,怕被人偷了,陈景还特地在拴马的牛棚里,用不少枯草挡住视线。
“小九,遮好竹笠。”
陈景拔出短剑,跟在刑小九后面,脚步有些焦急。
等推开了门,正如刑小九所说,此时的牛棚里,一个伏身在地的人影,正狼狈地趴在地上,抢食喂马的豆料。
“照顾好我儿刑秋!”刑小九跳起来,拔刀飞去。
正好月光铺过,陈景细看了几眼,看清抢马食的人后,他一下子怔住。
宁容?
……
“天杀的,这些天杀的剪径贼,抢我的银子,杀我的护卫,还抱走了我的第六房小妾。”
宁容披头散发,连着身上的袍子,先前都被人抢了去,如今只用一条烂麻布,裹着整个身子。似乎还伤了一条腿,眼看着都有了脓气。
陈景递了一个烧饼。
宁容火急火燎地抢了过去,塞到嘴里狼吞虎咽,约莫是吃得太急,一下子又剧烈咳嗽起来。
陈景沉默着,由将水袋递过去。
要做京官的宁容,都沦落到和马抢豆料吃了,哪里还有先前的意气风发。
“呜呜,张兄,你是好人,我回京做了京官,肯定要报答你!”
一直遮着竹笠,陈景只报了血手人屠张大彪的名号。
陈景露出笑容,“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宁公子,如今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回京。”
“平安镇关城门了,你现在可回不去。”
“我先前就去了平安镇,让那些该死的营兵,帮我传了书信。我恩师会来救我的。”宁容抬了抬眼睛,只以为陈景会马上巴结于他。
“恩师?”
“当然。”宁容神神秘秘,“我恩师是户部侍郎严舒,我能做京官,都是他费了心思的。嘘,嘘,听便听了,不好外传的。”
“等我回了京,一定报答张兄弟。若张兄弟愿意做我的护卫,别的不说,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宁公子,以后再谈。”陈景又压了压竹笠。他如今的打扮,十足十的江湖人模样,再加上变了声调,借宁容两个脑子,也认不出来。
“二彪,多取些烧饼过来。对了,马褡裢里还有一套干净的袍子,也一并取了,让宁公子先换上。瞧瞧,瞧瞧,宁公子可是京城四俊,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宁容又是一番感动,甚至拉着陈景的手,当场要拜把子。
当然,被陈景笑着婉拒了。
结义?上了宁容的这艘船,可不见得四平八稳。<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