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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拓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几乎忙得不见人,早出晚归,甚至有两个晚上都宿在军营,双至知道他是在准备围剿山贼的事儿,心里虽心疼他这样辛苦,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她最近也要准备开始拿回管家大权,让一个对石拓心存异心的胡夫人管事,终究还是不能放心,她没有多余的闲情来与胡夫人兜圈了。
且说双至让香芹去账房支银一事。
账房管事的是一名徐姓男,年纪不大,约莫四十来岁,角眼鼻稍微有些扁,一脸的傲慢,那日香芹到了账房,与这徐管事好声说明来意。
熟料,这徐管事只是淡淡扫了香芹一眼,“要支银,得有胡夫人的准信,不然小的可不敢随便拿银出来。”
跟着香芹一道来的灵兰不乐意了,提声道,“这可就好笑了,堂堂将军府的夫人要支银还得问过一个外人,徐管事,你这是什么理儿啊。”
徐管事歪着嘴哼了一声,他早就打听出来了,爷根本就没看重这个夫人,如果真的看重了,为何的时候也没让胡夫人与他们下面的人交代一声,照他看,这夫人肯定是爷不情愿娶来的,在这家里必是不会有什么地位。
“两位姑娘,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你们别为难我。”徐管事道。
“规矩?你这是哪门的规矩?将军府那是夫人在做主,你连主的规矩都不懂了,你遵的哪个人的规矩啊?”灵兰言语犀利问道。
“嘿嘿,我这不是不给夫人支银,你们二位也得先与胡夫人说一声,她要是答应了,我这马上就给你。”他是胡夫人提拔上来的,自然是事事要听她主意。
香芹看着他笑了,目光深深扫了他一眼,“好,好得很,灵兰,咱们回去。”
回到上房,灵兰气呼呼地把徐管事的话一五一十讲与双至听,“夫人,这徐管事根本没把您放眼里,简直是反了。”
双至浅笑,心情似不受影响,“灵兰,你气浮了,这种人,没必要计较。”话毕,她与香芹交换个眼色,“明日再去。”
香芹微笑,“奴婢遵命。”
又过一日,香芹和灵兰仍继续到账房支银,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灵兰又与徐管事论理,终是无功而返。
双至听了,笑容愈发灿烂深沉,“明日再去。”
香芹她们在第次到账房的时候,连徐管事都已经不耐烦了,家里的奴婢们也都只当这夫人只是个懦弱的主,都已经这么多天支不到银,也不与爷说一声,或许是连爷也对她没怎么上心。
徐管事在香芹他们第次取不到银走了之后,他也使了个丫环去与胡夫人说了一声。
胡夫人此时正坐在屋里和威儿玩珠,听到丫环的话,眸色攸地转深。
这福双至当真是一个这么委曲求全的人么?都已经第次了,也不使个人来与她说一声,要银的事儿只要和她说了,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难道她这是打算跟自己置气不成?
还是,福双至已经准备要和她对上了?
胡夫人把珠握紧在手心里,思考着福双至究竟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她故意没有通知下人石拓和福双至回来的正确时间,甚至也没有与将军府的下人说过这位夫人已经是皇上的二郡夫人,为的就是想试探这位夫人到底是不是个厉害的人物,但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这福双至的确聪慧,但性不强,也不是个心机深的人,她没有立刻要拿回当家的大权,甚至还让她这个外人继续当家。
究竟是她还不能完全看透福双至,还是福双至真的一点也不值得担心防备?
“你去跟徐管事说一声,下次夫人再使人去拿银,不管要多少,都给。”胡夫人对那个来传话的丫环道。
那丫环得话之后,便离开了屋里。
偌大的屋,便只剩下胡夫人和威儿,一时寂静。
“爹爹……爹爹……”威儿扯着胡夫人的衣袖,要拿回她手中的珠。
胡夫人眉眼间透出一份不耐,将珠一扔,掐着威儿的手臂尖声叫道,“你爹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被人害死了!”
威儿看着刚刚还和颜悦色陪自己玩珠的胡夫人又对他尖叫,泪水在他眼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肩膀战栗着看着她。
胡夫人深吸一口气,松开威儿,“去玩吧。”
威儿捡起珠,瑟缩在角落,喃喃叫着,“爹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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