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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在最新公布的按照主营业务利税排序的制药企业排名中,周氏制药位列十一,但是刨除中华医药集团跟上海医药集团等占据了先天优势的国企,在民营医药百强中,周氏的营收排到了第三位,东泰没有出现在这个榜单内,由此亦可想见两者的差距。

周氏制药的市值巅峰时曾达到300亿,即便在国内股市行情最低落的时候,周氏制药的市值也没有低于百亿。

然而跟销售额以百亿美元计量的巨无霸似的武前制药相比,在国内制药业成绩斐然的周氏就相形见拙了,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君白凤也不得不承认两者完全不在同一个重量级……

从三十年前承包下一家作坊式的镇办工厂,周氏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凝结了周仲平夫妻半生的心血,自然不甘心拱手让人。

虽然武前制药目前只是通过私下的途径向周氏委婉的表示了意向,但也足以叫周仲平和君白凤心惊肉跳,更蹩脚的是几位大股东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却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

君白凤此行也希望能够从顾昔这里得到杨氏千金方,提升股东对周氏的信心,却完全没有料到尚未开口就给顾昔反将一军。

“我不否认……”君白凤吸了口气,抬眼直视着面色沉静的顾昔沉声说,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周氏的决定!”

其实君白凤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就醒悟自己失误了,顾昔这个家伙实在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失态?跟默认又有什么区别?

顾昔淡淡的笑了笑,语气随便的说:“武前制药的胃口大概不是周氏的制药业能满足的,如果我没猜错,大概还有医药零售这一块吧?”

“没错!”君白凤咬了咬牙,索性坦诚以对,顾昔既然得知了武前制药秘密接触周氏的消息,那么晓得具体内容也不足为奇,自己再遮遮掩掩的倒显得小家子气,君白凤现在最关怀的是顾昔的消息来源……

这一次跟周氏接触的并不是武前中国公司的人,而是专程从日本总部的核心高层,如此大型的跨国并购,以日本人的严谨跟对情报的重视,泄密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如果是周氏这边有人走露消息,情况很可能比她之前以为的还要严峻。

如果只是有人想利用这个消息在股市牟利,还不是最蹩脚的,君白凤担心的是那四位持股总和超过30的创始人股东里有人已经倒向武前的怀抱,很多时候内部的裂痕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关于武前制药有并购周氏的意向,是我通过一些私密的渠道得知的,知道的人应该不多……”顾昔考虑着说,这条消息在资料库里属于未解密的归类,尚没有公之于众,“至于消息是哪里泄显露来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很好奇周董事长和君阿姨的态度,也许我该买些周氏的股票?”

“好啊,我很希望能在股东大会上看到你!”忧心忡忡的君白凤给顾昔气的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稍一转念又凝眸注视着顾昔半信半疑的问:“真不能告诉阿姨是谁泄露的消息?”

顾昔无奈的苦笑,“您不要误会,我真不知道……”

顾昔见君白凤沉默,悄然的挑了下眉头,笑着问:“这么说君阿姨支持并购?”

“绝不!”君白凤悄然的扬起下颌,目光湛然而坚定,仿佛做好了驱逐狂风骤雨的准备,斩钉截铁的说:“我和仲平怎么可能把大半生的心血卖掉?周氏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

清美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的意味,这一刻的君白凤气势凛然,眼神凌厉,叱咤商场的女强人的气势毫无保留的迸发出来,周氏对她跟周仲平的意义已经超脱了谋利的工具,承载着夫妻二人毕生的希望和价值。

顾昔悄然的拍了下实木小几,为君白凤大声叫好,“我完全赞同您的观点!”

服务员早给君白凤打发走,这一层入住的都是周氏员工,也没有人会不开眼偷听君白凤跟顾昔的谈话。

君白凤在商场拼搏了二十余年,对情绪的控制差不多都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短暂的激动过后,转瞬就冷静了下来,飞快的扫了眼满脸同仇敌忾的顾昔,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音低声的说:“顾昔,你是青竹的好朋友,有些事情阿姨也不会瞒你,武前制药的收购意向给周氏内部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几位创始人股东虽然都是跟仲平同甘共苦奋斗了三十年的老伙计,可商场上又哪里有永远的忠诚?我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坚定他们信心的筹码,让他们明白保住周氏要比卖掉它更有利……”

顾昔自然能听懂所谓的筹码指的是什么,杨氏千金方能否能够达到君白凤所说的效果?大概能、大概不能,只是他并不打算验证……

“君阿姨既然知道杨氏千金方,想必也该听说过它失传的原因吧?”顾昔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

君白凤怔了下,不明白顾昔忽然提起这个话头的原因,津门杨氏给日本人害得家破人亡并非秘密,其中内情众说纷纭,当年了解真相的人就不多,又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沧桑变化,知情者更是所剩无几。

顾昔看出君白凤的迷惑,当然不会把自己获得杨氏千金方的途径说出来,“如果因为我让杨氏千金方落入日本人的手里,杨家人在天有灵也不会放过我的!”

淡淡的语气中并没有流显露太多的情绪,却让君白凤的心猛然一沉,下意识的脱口说:“我保证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相信您的决心!”顾昔的神情变的严峻,炯炯的眼神里射出的仿佛能直透人心的锐利光芒竟然叫早磨砺得心如磐石的君白凤生出躲避的念头,耳中听到顾昔用清越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周氏致命的弱点,“武前制药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周氏有力的销售渠道、出色的零售终端和相对完善物流体配送系,在这些方面周氏做的虽然出色,却并不是武前唯一的选择,商场终究不是战场,任何商业行为都是以牟利为目标,周氏这个时候如果能团起身子、竖起尖刺,除非武前制药发疯,否则也不可能做出得不偿失的决定,而您苦心劳力的想要整合资源提升股东信心的行为,在我看来反倒是在不断的添加诱惑武前的香饵,周氏越是具备国内其他同行不能够复制的优势,就愈加坚定武前的并购决心……不幸的是,周董事长所占的股权并不足以决定周氏的命运……”

顾昔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就像是当头一盆凉水,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顶壁铺洒而下,却不能让君白凤感觉到丝毫的暖意,从内向外透出的寒意叫她如坠冰窟。

君白凤泥偶般一动不动的呆坐着,懊恼跟自责好像狂风卷动的浪潮,猛烈的冲击她的心神,此时的君白凤才晓得自己错的多么离谱,自以为是的拯救行动其实是在把周氏推向万劫不复的悬崖……

“我真的错了?”君白凤艰涩的开口,像是在问顾昔,又像是在问自己。

顾昔静静的注视着君白凤,能够想象出她此刻的心情,君白凤大概比谁都清楚答案,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轻声安慰:“君阿姨完全没必要自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到之前君白凤的话,嘿嘿笑着补充说:“您只是护子心切罢了!”

情绪沮丧的君白凤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再看那张年轻得还残留着一丝青稚的脸庞,心情却格外复杂,自己竟没有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看得清楚,禁不住悄然的叹了口气,关于杨氏千金方的收购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顾昔虽然没有明说,但拒绝的意思却相当明确,不过给顾昔当头棒喝,在还没有犯错之前及时点醒,足以让君白凤对顾昔心存感激。

君白凤的脸上流显露淡淡的苦笑,“看来我能够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别呀!”顾昔眨了眨眼睛,很恳切的表情,“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州,总要给我一个孝敬您的机会……”

心事重重的君白凤给他逗得一笑,要说这一次江州之行没有收获也不准确,至少亲身见识到这个给周青竹挂在嘴上的小家伙,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之处,看向顾昔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和喜爱,“以后总有机会的,我还要赶回去跟你周叔叔商量下应对武前的法子……”

顾昔点了点头,周仲平跟君白凤如果铁了心反对并购,武前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总要考虑尽量减少周氏内部的动荡,该怎么做,周、君两人都是久经风浪的商场顶尖人物,也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反倒有画蛇添足之嫌。

想了想,正色对君白凤说:“我想君阿姨和周叔叔当初把制药流通跟零售分割开,大概也有预防今天这种情况的考量,科学的制度和管理模式是一家企业长期健康发展的基石,但是在前进的途中,总难免有偏离创立者初衷和理念的时候,只有保持对企业足够的控制力才能够保证让它回归原来的方向……”

君白凤悄然颔首,“其实我不断在劝仲平增持股权,这次回去我也会跟那几位创始人股东谈一谈,如果他们真的有心退出,我会给出让他们满意的价格,你呢,打算怎么处理杨氏千金方?卖掉实在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