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明等人给众人簇拥着走出了狭窄逼仄的小巷,看到周围一双双满含期盼和怀疑的眼睛,沉重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走了这一遭,他大概也不会如此清楚的了解到绿柳街和平湖制药给这些普通的民众所造成的困扰和艰辛。
“我……”安子明站在车前,觉得喉咙里像塞了什么似的,无比艰难的开口,暗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我安子明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我还在平湖市长的位置上一天……我就要对得起平湖的父老乡亲!”
顾钧吾见安子明哽咽着说不出话,沉声对众人说:“大家的困难安市长一直都记在心上,大家也许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陪着安市长连夜赶去江州……也是为了尽快解决平湖制药的问题,还希望大家能多一些耐心,给市里一点时间……”
“钧吾,不要说了!”安子明制止了有些动情的顾钧吾,神色恳切的对黑压压的人群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艰涩的说:“我是平湖的代理市长,对平湖存在的问题不能推脱,而这也正是我要解决的,如果我做的不好、不能让你们满意,不要你们骂,我自己走!”
顾昔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幕,鼻子也有些发酸,他相信安子明这番话是出自肺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对心情坚硬的安子明或许会因为环境不得不做出某些改变,但这种改变非但不能消磨他的意志,反而会让他越发坚定。
只是道德和正义并不总是胜利者,从某种角度而言,安子明今天的这番话冲动而不成熟,顾昔心里想着,像安子明和老爸这种人大概永远也无法变成陈彻那种人吧?
宋时穷的离开撤离了原本相对平静的结构,现在的平湖局势复杂,安子明内忧外困,不希望他日子好过的大有人在。
“我们要相信安市长!”陈正远激动的对议论纷纷的人群大声喊着,“有安市长在是咱们平湖老百姓的福气,那些贪官奸商陷害他,我们还不支持他?不能总是让好人受委屈啊!”
众人的议论声就大了起来,也不晓得是谁先开始喊的,安市长我们支持你的喊声整齐划一,安子明朝人群拱了拱手,钻进车里匆匆离去。
安子明和顾钧吾的情绪都很低沉,顾昔腆着脸笑,“不晓得有没有人把刚才那么感人的景象录下来,回去要看今晚的平湖新闻……”
顾钧吾粗重的眉头紧紧的拧着,训斥说:“你懂什么?以为这是好事么?!”
安子明笑了笑,“钧吾,是你不懂啊,顾昔这是在提醒我们呢,只怕用不到晚上,我安子明作秀的新闻就要传遍平湖喽……”
陆晓东跟着安子明走了这一趟,双方明白无误的向平湖政坛宣示了共同的立场,也就达到了今天的目的,陆晓东携妻子程慧敏离去。
司机是跟了安子明多年的老人,车里没有外人,说话也就不需要遮掩。
顾昔撇嘴,没好气的说:“老爸你可有点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替你圆谎,你能过得了老妈那一关?”
顾钧吾给他这么一说,也有些讪讪的,支吾着说:“老夫老妻又不在乎这些,你妈就算知道我忘了她的生日也不会怪我……”
“哦?”顾昔促狭的笑,“那回去我就告诉她真话好了?”
“你敢!”顾钧吾双目圆睁,“你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都敢威胁你老子了?”
车子缓缓的驶离绿柳街,司机请示安子明去哪,安子明望着不远处那几栋盖了二十几层半途停工的建筑,轻轻叹了口气,“顾昔,咱们爷俩这么久也一直没机会好好聊一聊,陪安爸走一走吧?”
顾昔也晓得安子明此刻的心情不好,做出迟疑的样子,怯怯的看了眼顾钧吾,对安子明说:“走一走没问题,不过我可不敢再说话了……”
顾钧吾明知道他是在挤兑自己,却也无可奈何,苦笑着跟安子明抱怨:“这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放在眼里了……”
安子明哈哈大笑,“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不要给我好了!”
“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要真成你家的喽……”虽然顾昔和安馨在众人面前不敢太多放肆,可两人眉来眼去间的那股子情意又怎么能逃过诸人的眼睛?
顾昔拍了下脑袋,“对了,正好有件事要跟安爸商量,您大概已经知道了小提琴大师穆特女士给小馨发来了邀请?”
“你是说出国留学?”安子明止住了笑,沉吟着说:“我也晓得安馨有继续往小提琴方面深造的想法,不过我打听了一下,出国学习的费用很昂贵……”
对于普通人家一年二三十万的费用或许是个不菲的数目,可一位堂堂地级市的市长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给那些心思活泛、手段灵活的同僚听到怕不得嗤之以鼻?就算普通的老百姓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吧?
不过这番话从安子明的嘴里说出来,平湖乃至东平省都不敢有人质疑,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明明白白。
“这个不用您操心!”顾昔打断了安子明的话,认真的说:“我会负责安馨的一切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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