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一次听到过这首歌,也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优美的歌喉,这声音高亢、甜美、纯洁无比。
“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哟,一杆杆枪,咱们的队伍力量壮……”高强情绪激愤,也跟着哼唱起来。
听其歌,未见其人,歌声太好听,人呢,好看吗,如果不好看,是不是会在心里留下遗憾,从此歌声也变味了呢。
高强苦笑了一下。
日落西山,霞光万丈,收工的人群三三两两往回走,肩扛锄头的高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慢走着,顺土坡下来,村子还要翻过另一座山,路边的树丛荒草也与他一样的无精打采,天干旱,很久没有下雨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歌喉,所唱的歌曲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哥哥呀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难留,轻轻地拉住了情郎哥哥的袖啊,送出了就大门外……”
高强愣住了,这歌声凄凉、委婉,却又是那么的好听,唱歌的人是用心,用情在唱,唱的催人泪下,唱的令人沉醉。
“送出了就大门外,致死也不丢你的手,满眼的泪珠啊一道一道一道一道突突突突突地往下哎嗨流……”
高强站住了,也听傻、听嗫、听痴了。
他那里享受过如此优美动人的信天游,“走西口”虽然是陕北的民谣,那个年代,谁又敢那么大声的,肆无忌惮地把它那么完整地唱出来呢。而且,唱的那么深情,那么饱满,那么令人心颤呀。
“阿梅,你唱的真好……”
“阿梅,再来一个……”
身后传来姑娘们的说笑声,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高强突然站下来,他要看一看,是谁有这么优美的嗓子,又是谁,能够那么深情,那么纯朴,原声原调,没有音乐伴奏,没有音箱喇叭,却胜过任何的舞台效果。
四五个邻村的知识青年从他身边路过,也在悄悄打量着他,同病相怜,一看也是城里来的知青,皮肤怎么也晒不黑,永远融入不了农民的行列。
“阿梅,你看他,傻傻的,不过好精神哟……”
“是呀,和我们一样,也是城里来的,漂亮小伙子……”
姑娘们悄悄议论着,高强的目光就落到了叫阿梅的姑娘的身上。
他再一次看呆、看痴、看傻了……
如果单用漂亮两个字,以及不足以来形容她的美丽,就好像你行走在一处凶险的悬崖,一条宽不足一尺的小道,一边是怪石嶙峋的山,一边是万丈深渊,没有树木与野草,不见一丝生命的气息,你尽管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你心如死水,万念俱灰,死亡已经不在是传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稍不留神,你将尸骨无存。
就在你绝望的时候,你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一朵洁白美丽的鲜花,它是那么的纯洁,宁静,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娇艳、甚至是骄傲,使你如痴如醉,突然升腾起来的万丈豪情,让你瞬时忘记危险,忘记恐怖。
又好像你独自行走在凄凉的荒地,天上是滚动的乌云,脚下是泥泞不堪的土地,狂风肆虐,暴雨即将来临,你的脚步迟缓,你疲惫无力,你的心情坏到最差的程度,就在这个时候,乌云突然被拉开一条口子,太阳挣扎着探出头来,照耀着原本阴沉沉的大地,一道彩虹,美得令人陶醉,风停了,雨住了,荒原上突然鲜花盛开,百鸟争鸣。
高强此刻就是这种感觉,无比温馨,无比舒畅。
王喜梅,被陕北人称为黄土高原一朵最鲜艳美丽的山丹丹花,以不加任何修饰的原始美,闯入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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