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尧舜逝已远,帝陵王气存(1 / 2)

鬼雨仙踪 鬼雨 0 字 2023-06-1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五行门总坛位于河南淮阳,行程约有千里。

竺法护自觉帮不上忙,而且又急着翻译那本神秘的经书,于是先回去了。

山伯取出聂承远的肉身,化成老僧的样子,跟着法显徒步赶往淮阳。

英台则化成一只寸许大的蝴蝶,驻足在山伯肩上。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升,行在山野林间,不时可以瞧见野生的腊梅。

法显一面呼吸新鲜的空气,一面笑道: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上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山伯赞道:“大师好心境!”

法显回头望他一眼,忍不住啧啧称奇:“两位未经修炼而能徜徉于世,不惧狂风,不怕骤雨,不畏烈ri当头,端的是人间奇迹!”说着伸手摸了摸山伯身上的蝶衣,点点头道:“看来是这件衣服的缘故了。”

山伯道:“是啊,幸亏有这件蝶衣,否则魂魄早就散了。”

法显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们失去肉身还能继续修炼,真是可喜可贺!”

英台问道:“大师,请恕弟子愚钝,‘修炼’究竟有什么意义?当世之人为何都要修炼?”

法显微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作为任何一种生灵,如果不想彻底消亡,都必须努力提高自己,使自己具备更高更强的能力,这就是‘修炼’。譬如书生要努力读书,工匠要提高技艺,医者要实习医术,这都是修炼。”

英台难得有机会向当世神僧请教,心中兴奋,笑道:“大师,我问的是修仙之道,不是普通的修炼。”

法显道:“修仙是修炼的极致。无论哪种修炼,到了最高境界,都有可能获得极大的至突破生死,翱翔于天地之间,那就是修仙、修神、修佛、修魔。”

英台忽然心中一动:“这么说,如果能凭着奇巧的构思获得极高的能力,那也算修仙了?”

法显答道:“从广义上说是不错的。比如武林中有个唤作‘天机门’的小门派,就能设计出不少古怪的玩意,并且凭借那些东西纵横江湖。”

英台叫道:“还真有天机门啊?昨夜有个老妖说天机门是‘圣门’的一支,我还以为他在信口胡说。”

法显眉头一皱:“这消息很有价值。天机门名声还不错,没想到却是魔门分支。看来像这样隐匿下来的魔门分支还有不少正邪对决的时候说不定是个麻烦。”

山伯奇怪自己竟然在一夕之间听到那么多门派的名字,禁不住问道:“大师,世上究竟有多少门派?”

法显答道:“知名的不下百家,不知名的就更多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九十六净土,一百零八魔窟,究竟隐藏着多少修真人士,没有人能说得清。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灵、魑魅魍魉。”

英台很是不解,问道:“为何飞禽走兽也能像人一样修炼?”

法显侃侃而谈道:“万物有灵。所有的灵魂一开始被造出来的时候都是人,人在六道轮回之中居于中等偏上的地位,其上有神仙、修罗,其下有牲畜、饿鬼。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如果勤加修炼可以升为神仙,如果自甘堕落可以进入地狱。飞禽走兽虽属于牲畜道,但从灵魂的本质上跟人是相通的,不同的只是所处的境界和修行的方式。它们如果勤加修炼可以转生人类,也可以成为山灵,甚至可能机缘凑巧一步登天;如果弄不好,也可以堕入地狱,成为饿鬼,甚至走入魂魄消亡的终结。”

山伯想了想,觉得乔三娘、柳四娘大概都属于山灵之类了。

英台又问道:“师傅,什么是妖?什么是魔?既然都是修真,为何有神仙妖魔之分?”

法显宣了声佛号,双目放出神光,缓缓说道:“修真修的是心和力,两者缺一不可。如果忽视修心,一味追求力量,为了获得超凡的能力不惜,甚至杀人越货,那就是妖魔的行径。他们修炼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天劫也多,而且即使炼成了也难以持久,往往如昙花一现很快就凋谢了。至于妖、魔之分,则在于境界之不同,从山灵修成的属于妖,从人类修成的属于魔,从魂魄修成的则是魑魅魍魉。”

山伯插言道:“像我们身着蝶衣而修仙,那又算做什么?”

法显为之一怔,想了想道:“你们是直接从肉身脱出来的,魂魄俱全,属于灵体,不过比山灵要高出一大截,修炼起来相对容易得多。”

英台娇笑道:“师傅,既然修炼的方法那么多,您看梁兄修什么最快?是仙家还是佛家好呢?”她自己有了灵体化蝶,已经不想要别的了,因而想帮山伯问问。

法显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山伯道:“让我仔细看看你的心质。”说着伸手摸向山伯的顶门。

山伯站着不动任他施法,心想:“我现在用的是聂承远的肉身,你若是摸得出倒奇怪了”。

法显一面用心摸索,一面闭目凝思,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瞪着山伯呆看了半晌,深深叹一口气:“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修佛之难,难于上青天,你还是不要修佛了,去试试修仙吧。”

英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着问道:“师傅,梁兄不能修佛?没有弄错吧?他聪明好学,与人为善,这样的人不能修佛,还有什么人能修?”

山伯也很奇怪,连忙躬身施了一礼大师明言其中的原委。”

法显连连摇头:“说不得。若然说出,便违天条,我辛苦多年的修行就损失一多半。你也不用急,其中的原因将来总会知道的。”

山伯听得呆住了:“天呐,是谁剥夺了我修佛的资格?”

法显看着他无比失望的表情,又叹一口气,同时从怀中抽出一本厚厚的经书不是不能修佛,而是限于某些原因进境极慢。或许等你将这本经书读过百万遍之后,才可以将其中的困难克服吧。”

山伯接过经书,只见封皮上写了“大般涅磐经”几个字,略微一翻足有数百页,不禁苦着脸道:“这么厚的书,一天只能读两三遍,需要多少年才能读够百万遍?看来修佛之路真的断了。”

法显安慰他道:“不要灰心,有空就多念两遍,念一遍有一遍的好处天长,说不定也能成功。”

山伯难过地收起经书,心中怎么也想不通:“老天,我究竟做了什么孽?需要你如此惩罚我?”

如果不是有法显领着,山伯恐怕找上十年也找不到五行门总坛的位置。因为那里既没有名山大川,也没有洞天福地,只有一个人口不过十万,宽广不过五里的小小县城。

县城西北角有一个宽敞的大院,院内靠墙根摆了张宽大的太师椅,此刻正有一个年约五旬、身着长衫的儒士,手捧书卷躺在椅内看书。

那人便是五行门门主邹凡。

据说邹凡本来是个落第的秀才,弱冠之年父母就死了,其后便一直三餐不济,穷困潦倒。没想到他三十五岁时忽然交了好运,竟然被上一代的五行门主收为入室弟子,收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姓邹,而且对邹衍的五德终始论有些研究。而邹衍正是五行门的祖师。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太阳暖融融地照着,墙根又没有风,正是难得的享受之所。

邹凡一面沐浴着暖暖的阳光,一面摇头晃脑地朗读:“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样乎于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蝼,土气胜,故其sè尚黄,其事则土。及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杀,木气胜,故其sè尚青,其事则木。及汤之时,天先见金刃生于水,金气胜,故其sè尚白,其事则金。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乌衔丹书集于周社,火气胜,故其sè尚赤,其事则火……”

正读到得意之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阿弥陀佛”,紧接着是敲击木鱼的声音,显然是有僧人化缘来了。于是他合上书本转头吩咐:“邹风,拿两个馒头给他。”

一个年轻人答应着去了。

时候不大,年轻人回报:“门主,和尚不肯去,说要见这里的主人。”

邹凡皱眉道:“再拿点碎银子给他,让他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见外人。”

年轻人匆匆跑出去,然后又匆匆赶回来,手里拿了串硕大的佛珠,叫道:“门主,那人还是不肯走!”

邹凡很是不耐,说道:“馒头银子都不满意,他到底想要什么?”话未说完,抬眼看见那串佛珠,当即惊得一声跳起来:拿的是什么?”

“是门外老和尚给我的,让我拿给您看……”

邹凡一把抓住佛珠,飞步冲了出去。

刚出大门,便见当世三大神僧之一的法显伴着一个老僧站在门外,他心中诧异,禁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叫道:“法显大师,数十年不见,哪阵香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法显双掌合十笑道:“幸喜施主还认得贫僧,否则贫僧只好跑路了。”

邹凡讪讪地笑道:“看您说的!您老乃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敝派没少得到您的照顾。快请入内奉茶。”

山伯跟着法显入内坐定,随即有童子端上茶来。

邹凡亲自给客人倒茶,恭恭敬敬地道:“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师。想起十年前那次‘左道奇门’大会上,本人接任掌门不久,准备得十分仓促,若无您老在台上照拂,本派哪能挤进三甲之内?就连天机门还排在我们后面呢!”

法显微微一笑道:“施主如此说,倒显得贫僧作裁判执法不公一般。老实说,贵派的奇门遁甲、机关之学也算是武林一绝。岂能轻易便遭埋没?”

邹凡转头望向山伯,问道:“请问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山伯略显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照实说吧,只怕会走漏聂承远化身佛影的秘密;如果不实说,又恐对不住面前之人。

法显见了忙打圆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维摩大师聂承远的兄弟,名叫聂承光。”

邹凡闻言双目放光,说道:“幸会,幸会!人说维摩大师聂承远乃是不可多得的高僧,再过十年便可进入佛门十大高手的行列。聂家一门竟然出了两位大师,真是可喜可贺。”

山伯口中喏喏,不知说什么好,心中却想:“身为神僧也打诳语,不怕下阿鼻地狱?”

法显神态轻松,显然到了心中有佛,无执无相的地步,并未将一句两句善意的谎言放在心上。

邹凡举杯示意两人用茶,笑道:“不知神僧到此有何指教?”

法显手模念珠道:“三五年内又有一场左道大会,却不知五行门准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