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和隔壁的张松涛等人听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看沈郎中这样子,似乎并不是冲着捉婿来的。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就没危险了?
杜锦宁神色却是不变,跟沈郎中寒喧了两句。沈骏明就张罗着点菜。
这茶楼不光是喝茶吃点心,还有热菜热饭。也不知本身就有这业务,还是沈郎中父子俩特意要求茶馆提供的。
茶楼大概是早就准备好了,沈骏明去一叫,四碟八碗外加一壶热好的酒很快就上来了。
“来来来,满上满上。”沈郎中不由分说地就让下人往杜锦宁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满杯酒。
“沈大人。”杜锦宁伸掌罩住酒杯,正色道,“这酒我原不该辞。但皇上在殿上让我把农事方面的建议写成折子递上去,这两天我正绞尽脑汁写折子呢。明日就是朝考,朝考结束后我是一定得把折子交上去的。而我的酒量又特别浅,喝一点就会不省人事,非得睡个大半天时间才能醒。所以您这杯酒,我是万万不能喝的,免得误了大事,还请恕罪。”
“……”沈郎中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都搬出皇上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沈骏明因为父亲的官职重要,一向被人捧着的,还从没人跟他爹说这么不客气的话。
而且眼前这小子虽说长得人模狗样的,小小年纪还中了状元,但竟然敢推拒他家提亲,他就万分看不惯杜锦宁的作派。
再者,出门时他跟沈郎中就说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当下他就冷笑一声,道:“喝个酒而已,用得着把皇上搬出来吗?你虽中了状元挺风光的,但也不过是个翰林院修撰,从六品而已。前辈上官叫你喝杯酒,是给你脸,你都推三阻四地不给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成?”
“骏明。”沈郎中大喝一声,怒视沈骏明,“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赶紧给杜状元道歉。”
沈骏明将脸一偏,犟嘴道:“我说的是事实。他不过是从六品,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说什么上折子?笑话!”
沈郎中叹了口气,转脸对杜锦宁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把他宠坏了。你……”
杜锦宁却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沈大人,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听了令郎的话,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再坐下去了。沈大人的邀约杜某感激不尽,等来日得空了再回请沈大人喝酒,今日就先告辞了。”
说着,她抬脚就要走。
沈郎中顿时将脸沉了下来,不顾身份地快步出去拦在了包厢门口:“杜相公,虽说你年纪小,但也即将进入仕途,可别这么不懂人情事故。我今儿个好心好意请你来喝酒,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青木和周澄早已警惕地挡在了杜锦宁面前,防备地看着沈郎中。
杜锦宁拍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放松些,她自己则笑吟吟地对沈大人道:“要是我不给面子呢,沈大人这架式,莫不是要强留下我?”
“如果杜相公看不起我这寒门出身没什么背景的,自然可以离开。但杜相公这狷狂的名声可就跑不掉了,不懂礼数、不敬上官的行径,我倒是可以帮着杜相公宣扬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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