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整齐的字。”
“你看这些字,似乎用墨的力度与均匀度都是一样的。难为他是怎么写的。”
“要是誊抄的试卷都是这样的字,咱们也不用看得这般吃力了。”
“是啊,这字吧,虽比不上那些行书、草书那般飘逸,但用在科举考试或是公文誊写上,似乎挺合适。你不知道,我自打上了四十多岁,这眼睛就不行了,看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下属们写的公文,字迹稍一潦草点我就不想看了。要是人人都写这样的字,我也不用为看公文而感觉到头疼了。”
“是啊是啊,同感同感。”
同考官们看蒋统想把这张试卷挪下去,顾汐年却不允,便以为顾汐年是要保住这位写骈文写得十分漂亮的考生。此时的赞美自然无所顾忌。
顾汐年有苦说不出。
“唉,罢了,此子气运如此,挡也挡不住,便由他得这个会元吧。好在还有殿试,如果殿试他也能中状元,那么与这种鸿运当头的人交恶,必是不祥。”
顾汐年与杜锦宁并无直接恩怨,不过是迁怒而已。他做了一辈子官,能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愚蠢之人,知道顺势而为的道理。
他笑道:“我还说如果此子字迹欠佳,怕是要斟酌着往下挪上一名。如今他的字既得大家赞许,他的会元名头倒也当之无愧。”他看向蒋统,“蒋大人觉得如何?”
蒋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局势,再多说的话反倒自取其辱。
他当即冷笑一声:“蒋大人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话有人听吗?”
便是让顾汐年赢了这一局,他也要咬下顾汐年一块肉来,让他落得个不尊上官、不敬前辈的坏名声。今天的事传到皇上耳里,他相信皇上定然会对顾汐年产生不好的印象的。
“蒋大人说这话就没意思了。”顾汐年心里勃然大怒,面上却仍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语调都没变,“刚才下官可是在请示您的意见,您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这官场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大家一般都是“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喜怒不形于色,但暗地里总要较量一番,以获得更大的话语权。这是官场常态,也是蒋统与顾汐年较量的原因。
不过蒋统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顾汐年是真的恼了。他虽退出了官场,无欲则刚,并不怕顾汐年如何,但他的子孙还在官场里混,把人得罪狠了总是不好。再者,皇上虽请他出山,但并没有让他复出的意思。如果要在他这行之将木的老头儿和顾汐年之间选,皇上必然还是要选顾汐年的。在皇上面前,他也没有赢面。
为此,他心里便有些后悔跟顾汐年闹得太僵,语气缓和一些地道:“你刚是请示我?那看来倒是我误会了。行吧,就按顾大人你刚才的意思办。”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