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啥时候也这么知礼数了?”赵羽不可思议地道。
    “不是啊……”赵清的声音忽地小了下去,然后竟是不吭声了。
    赵羽也没在意,未曾想,正默默与赵清一起走着,那丫头竟是啜泣起来。
    “怎么了?”赵羽惊道。
    赵清抽咽了一下,然后用哭腔道:“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赵羽还能说什么呢,千言万语都化为了无声的叹息。
    三天前,赵清从问心宗前来报信的仙长那里知道他哥还没死,当时便又哭又笑。可是,之前半年的压抑根本就不是三天前的又哭又笑可以宣泄的。直到此刻,和赵羽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半年来的担心、害怕、委屈才终于爆发了出来。只有让赵清也失踪一年,一年里生死不知,赵羽才能真正明白赵清之前是什么样的感受。
    赵清其实不是知礼了,而是自从得知赵羽的“死讯”后,她就恨不得把从小到大对赵羽的所有“欺负”都收回来,恨不得把从记事起靠着撒娇从赵羽那里得来的“便宜”都还回去。她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赵羽,只是,却已经晚了。
    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女,竟是早早地有了这样的感悟:一定要趁着家人还活着的时候多为他们做些事。
    因为任她想来想去,她竟真的没有为赵羽做过一件值得一提的事。
    所以,当知道赵羽还活着,随时都可能回来,她当然要做些什么;所以,赵羽一仔细问,这丫头就自然而然地回根溯源,然后泪水夺眶而出……
    赵羽一手提青蛤,一手搂着赵清的小肩膀,兄妹俩继续沉默地往回走。
    眼看就要到大道上了,赵羽才道:“再哭要被人看到了。”
    “嗯。”赵清立刻抬袖子擦干净了眼泪,也止住了抽泣。
    “我不在的这一年里,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继续往回走着,赵羽随口问道。
    “没有。呀……”赵清忽地想到了什么,却看了赵羽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赵羽追问道。
    赵清又想了想,便平静道:“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的。咱们家没有什么事,但是,渭城却有过事。”
    “什么事?”
    赵清面现怒容,气道:“还不是九鱼江。”
    “九鱼江怎么了?”
    “他们以为你死了,就又来闹了两次。”
    “嗯?他们还有脸来?”赵羽也皱起了眉。
    “是一个刚刚拜到了不知道哪个宗门的家伙带着人来的。”赵清愤愤道。
    “他们闹什么?”
    “还是说的之前的事,他们又不认账了。”
    赵羽差点就当场爆出一句十几年没用过的粗口。他小时候不懂事,在外面跟着年龄大一些的孩子学了特别难听、下作的口头语,结果被张芸听到了,从没动手打过他的张芸第一次打了他,然后自己又哭了起来。从那以后,赵羽再没说过那样的话,一句“我去”就是他的极限了。现在,赵羽竟是气得差点捡起十几年前就丢了的口头禅,由此可知有多气了。
    “算了,今天不说这事!”眼看快到家了,赵羽强压下怒火道。
    “嗯。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清气鼓鼓地道。
    “哈哈……”赵羽不由被逗乐了。
    别管那个九鱼江的杂碎拜到了哪个宗门,在浮光紫府,问心宗就是老大!剩下的宗门连老二、老三、老一百都算不上,在问心宗面前,它们都只能算是小喽罗!现在赵羽回来了,想收拾个小宗门的弟子还不简单?他都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现在,是好好享受一家人团聚时光的时候!
    赵羽、赵清到家门口的时候,家里已经传出了刚蒸的馒头的香气。赵羽喜欢吃新馒头贴着铁锅被烤得焦黄的那部分,此时还没见着馒头就快要流口水了……
    而后,赵羽、赵清还没进门,有来有去便“嗖”一声便蹿了进去。当赵羽也到了厨房门口,看到有来有去正“谄媚”地讨好着他娘,不由愕然。
    “它这是跟哪家的狗学的?”赵羽问道。
    “咯咯……它是自学成才。”赵清笑着道。
    “真的啊?”
    赵清还忍不住向有来有去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看出来的,咱家是娘说了算。”
    “哈哈……”赵羽也是大乐。
    “笑!还不快去洗手,然后过来帮忙!”张芸赶走了有来有去,向厨房外的兄妹俩没好气道。
    “嘿嘿。”
    晴等着吃饭那是富家少爷小姐的待遇,赵羽和赵清可从来没享受过,现在既然回了家,该干活还得干活……
    晚饭彻底做好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天都擦黑了。不过当真十分丰盛,都赶得上过年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并没有聊太多赵羽这一年来的经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互诉衷肠。
    吃完饭后,一家人又聚在一起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直到夜深了,这才各自休息。
    对赵胜、张芸和赵清来说,现在赵羽回来了,终于是可以睡个真正的安稳觉了!
    然而,那边赵羽才刚一回到自己屋,面色便不由一苦。
    只因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一个明显不对的情况,却没敢问。
    那就是赵清的道基竟然还没觉醒!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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