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迟疑,他立刻从腰间拔出配刀,小心地朝背对他的人走去,“你是谁?为什么会在皇上的寝宫?”
就在侍卫走到那人身后,那人猛地回头,侍卫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脖子已经被人掐住,那人的力气大的惊人,只是稍微一个用力,侍卫已经大脑缺氧,昏过去了。
那人把侍卫的衣服脱下来,和自己身上的交换,把侍卫的头发放下来,把他捆到床板上,把床板推进原来的地方,理了理身上的侍卫服,把长到过腰的头发都塞进侍卫帽子,这次朝殿门外走去。
有人看到他,在他身后喊他,“马三,你这是要去哪呢?”
他头也不会,朝身后人摆摆手,身后那人啐道:“你这小子,不就是把成为寡妇的小姨子弄到手了吗?悠着点,你肾亏是不是,一晚上都去了五六趟茅厕了,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一到你当值,你就要上茅厕,点回来!”
被人称为马三的人,头也不回走得飞。
这么晚了,御书房里,除了端木亦元,还有一个人。
从这么晚了,宫里有太监到府上宣他入宫,他就知道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要来了。
事实上,从得知端木亦元今天晚上让章巧儿侍寝,他就知道他担惊受怕的事,终于要变成事实了。
“皇上!”他跪在龙案前,一动不敢动。
“孙远,你知不知道朕这么晚了,还宣你入宫所为何事吗?”端木亦元看着手里的折子,头都没抬,直接问孙远。
孙远额头上,背心里都是冷汗,对着端木亦元重重磕头,“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啪!
有东西砸到孙远头上,锋利的一角划过他额头,应该是把皮肤划破了,好痛,孙远却吓得一动不敢动。
“孙远!”听到人离开座位的声音,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已经从头前段时间全京城的女人都在效仿七王妃,唯独他后院的女人们没有一个去跟过风。(当然了,他以为的没有跟风,单纯就是他个人的想法。
“怎么都还没睡?”孙远面对她们,脸上是一贯的正色。
“老爷!”
“老爷……”
四个不同年级的女人,不约而同地喊着他,不约而同的对他下跪。
他心里咯噔了下,一阵冷风,从脚底冒到头上,看着跪在眼前的四个女人,阵阵恶寒。
十多年前,因为当时宸妃娘娘故失踪,前一天去给她请过平安脉的太医,被当时的景光帝迁怒到。
那个太医入狱前,景光帝念在他多年尽心职守的份上,准许他回家和家中妻儿告别。
他当时妻妾加起来也是四房,他一走进家门也是这样的,四个女人齐刷刷地跪在他面前。
他当时是跟着一起去的,犹记得,当时很为感动,有妻妾如此,其实不管坐牢也好,杀头也罢,都所谓了。
没想到的是,那四个女人之所以跪在门口迎接他,不是患难与共,而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她们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封休书,哀求那个太医休了她们。
女子到底凉薄啊!
他仰头看天,深深吸了口气,“管家,把笔给我拿来。”
罢了,既然不是真心想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哪怕强留也没用,与其等着他真倒霉那一天,她们再一个个离开,还不如乘现在他还有着荣华富贵,就如她们的愿,让她们离开,让她们没有后悔药吃。
下跪的四个女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孙远让管家拿笔干什么。
管家虽然也不清楚,还是匆匆跑去书房把笔拿给孙远。
孙远看到自己拿笔的手在抖,看着下跪的四个女人,虽然嫁给他的时间有长有短,他都不曾亏待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稍有点风吹草动,她们就想着各奔前程。
“都拿出来吧!”孙远吁了口气,看着白色雾气消失在夜空里,他的心也是一片冰凉。
“老爷。”他的正房夫人说话了,“您要我们拿什么?”
孙远朝夫人看了眼,冷冷丢出两个字,“休书!”
“老爷,什么休书啊?”
“老爷,难道您要休了妾身吗?”
“老爷,不要啊,这里是妾身的家,除了这里,妾身哪里也不去!”
随着他两个字出口,跪在他面前的女人哭得哭,喊得喊,一下子热闹开了。
孙远怔了怔,看她们嚎啕大哭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演戏,难道是他猜错了,她们深半夜等他,根本和休书没任何关系。
很,他就知道,他的四房妻妾在大门口等他,和休书没有任何关系,她们就是担心他而已。
刚才还是从头凉到脚的孙院正,从来没有这样温暖过,就连身边空气的寒冷,对他来说也是温暖的。
他留宿在正房夫人那里,他看得出来,他的夫人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关上房门,从来都是不理外事的孙夫人,直接和他分析了下眼前的局势,“老爷,边关在打仗,妾身听说,战况很不容乐观,皇上已经让七王爷出征迎战,这个时候啊,老爷再在宫里当差就要分外当心了,可千万不要被皇上迁怒到了。”
她倒了杯热茶递给孙远,“老爷,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孙远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差,从当年小小的一个太医到现如今的太医院院正,他怎么会不知道孙夫人说的这些。
他喝了口茶,用力叹了口气,方才说道:“夫人呐,你刚次说的这些,为夫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食君俸禄担君之忧,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这个时候,外忧内患,就算是为夫想辞官,只怕皇上也不会准许。”
为了家里人的安全,关于端木亦元的隐疾,孙远就连枕边人都不曾透露过一个字,所以有些话他也没法和她们说。
如果他真的要辞官,那他就是走着出的孙府,等回来,肯定是躺着。
端木亦元的心狠手辣,他可不止见识到一次。
“老爷,有句话妾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孙夫人走到孙远身边,替他轻轻地按捏着双肩。
孙远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随着孙夫人力度正好揉捏,终于舒缓下来了,他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悠闲,“你我夫妻那么多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妻妾和他一条心,他真的很欣慰,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孙夫人看出他心情很好,乘机说:“老爷,其实七王爷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妾身觉得,您没必要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孙远猛地睁开眼睛,转过脸看着自己的夫人,“夫人,这些话是七王爷让你和我说的吗?”
孙夫人早在开口前,就做好孙元勃然大怒的准备,他没生气,她还有点意外。
她想了想,又说:“老爷,七王爷何等尊贵,怎么会和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呢,关起房门,就你我夫妻,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现在是皇上,可是以后就难说了,老爷,先不说七王爷当年是何等的聪慧,单说七王妃,就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有妻如此,七王爷是如虎添翼,我们这一大家子,不求大富大贵,只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孙远看着夫人的眼睛,脸上的表情闪过挣扎,最后,他只说:“夫人,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夫人没有再说什么,把孙远捏的舒服了。
孙远虽然看似没有被她说动,但是他的态度,还有说话的口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由此可见,他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孙夫人手在灵活的动着,脑子也在飞转动着。
就在前几天,七王妃忽然到访,她很惊讶,她虽说也是夫人,但只是个太医院院正的夫人,和其他大臣的夫人还是有很大落差。
七王妃亲自上门,她受宠若惊,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七王妃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了,“孙夫人,本王妃上次送你的那支发簪,可还满意?”
“妾身很喜欢。”孙夫人点头如捣蒜,“多谢七王妃,您送妾身这么贵重的东西,妾身都没什么好东西送给您。”
迟静言笑了,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孙夫人,据本王妃所知,孙大人为人很正直,为官很清廉,这样是好,但是,正直和清廉用在官场上有的时候可不一定是好事。”
这个道理,没有比孙夫人深有体会的,看着和孙远一样级别的大臣,人家那么多年的官做下来,早赚的盆满钵满。
孙远呢?看着是太医院一把手了,拿的俸禄和担的风险根本不成正比。
七王妃没有许诺她什么,但是她的意思,她已经很清楚,也的确是时候让孙远不再愚忠下去了。
十多年前因为宸妃,而被辜牵连的太医一事,孙夫人是亲眼看到的,她比府里其他女人知道在宫中当差的风险。
也正是因为亲眼看到过,她才会带着其他三房妾侍效仿那个太医的四方妻妾,为的就是先让孙远失望,接着给他意外的惊喜,这样的话,她说话的效果也会好很多。
至于其他三方小妾,也拿到过迟静言送来的礼物,根本不用迟静言开口,她们也都会站在她这边。
由此可见,这世上有各种方向出来的风,也有台风,都没有枕头风的风劲大。
话说迟静言,她在大声骂过端木亦元是个贱人后,还不解气,又骂了几句其他难听的话。
接到端木亦尘和迟静言遇刺消息的董大山,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过来,原本他还担心端木亦尘和迟静言会出什么意外,大老远的就听到迟静言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放下心来。
负责京城大案要案的刑部尚书到了,端木亦尘和迟静言也可以走了。
端木亦尘没对董大山说什么,迟静言却有话和他说:“董大人,看样子啊,这又会是起毫头绪的案子。”
董大山额头上冷汗连连,“王妃请放心,下官一定努力调查清楚的。”
迟静言拍怕他的肩膀,语带喟叹,“不要把话说那么满,有些事,就算你掘地三尺,你调查不清楚的。”
董大山额头上冷汗多了。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走了,走到一半,迟静言摸了摸肚子,说:“王爷,我饿了,你饿了吗?”
端木亦尘笑着问她,“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沈大成那里的酒酿小汤圆。”
端木亦尘把她拦腰抱起来,还是老样子的公主抱,“想吃,我们就去吃呗。”
沈大成听店小二说王爷和王妃来了,打了个激灵,把刚看到精彩地方的小说扔到一边,从茅厕跑出来,是边提裤子边朝前堂跑去。
这么晚了,王爷和王妃怎么来了?
话说王妃好久没来了,他最近真的有点松懈,难道是知道他的松懈,这才会在这么晚突击检查了。
七王妃真是如神一样的人物啊。
他边系裤腰带,边问边上的店小二,“好好想行,七王妃大概是什么样的表情?”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的人在乎迟静言对他们的态度和看法。
店小二挠挠头,如实回道:“小的没敢看。”
沈大成气不打一出来,对着他的脑门狠狠拍了下,“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重要的细节都不好好观察。”
跑到前堂,看到迟静言的脸色很正常,沈大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王爷,王妃,您们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啊?”
端木亦尘刚要开口,迟静言阻止他,“沈掌柜的,是这样的,王爷和本王妃随便走走就走到你这里,不知道你这里自从推出宵夜后,生意怎么样?”
“回王妃的话。”沈大成哭丧着脸,“小的一直都很努力,菜单也按照王妃的指导基本是每一个月就会换一次,但是,天气这么冷,真正出来吃东西的人毕竟少,那些吃东西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去青楼找姑娘的,您看看小的这里,除了脑袋大脖子粗的厨师,最年轻的尤二娘也已经四十多岁了。”
迟静言扶额,她只是随便问一句,沈大成就锣碌幕厮淮蠖选
“给我和王爷做两碗酒酿小汤圆。”迟静言真的不想再听沈大成诉苦,连忙打断他。
沈大成是真的不想也不敢多和迟静言呆太长的时间,听她说要两碗酒酿小汤圆,以那是他最拿手的东西为借口,亲自下厨去了。
迟静言看着他的后背,叮嘱道:“把刚如厕的手,用皂角好好洗洗干净再做东西。”
沈大成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没站稳。
迟静言扑哧一声笑了,拉着端木亦尘的手去了二楼。
深怕端木亦尘等东西吃时会寂寞似的,她从怀里掏出本书放到端木亦尘面前,“亦尘,你先看会儿书,看看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
这是迟种马起草的第三本书,大概的框架结构他已经写在上面,只等迟静言看过,要是她觉得问题不大,迟种马就会扩充开来写。
迟静言的眼角,意地看向外,瞳孔猛地一收。
“亦尘,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起身下楼时,她走到边,“天气这么冷,为了防止感冒,还是把户关起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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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猜猜迟静言看到了谁?<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