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接应(2 / 2)

迟静言愣了愣,看着男人弧线优美的下颌,她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她临时花大价钱找市井流氓冒充成劫匪打劫升平,正敌不寡众,怎能横空就会出现好多身手了得的蒙面人。

正当她以为那是太后派来的人,暗叫不好,那群黑衣服目标明确的是在帮她。

原来,这些人是端木亦尘派去的。

她虚握着拳头,轻轻捶了下男人的胸膛,“你到底还隐瞒着我多少事啊,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要不然啊……”

“要不然言儿打算怎么惩罚我?”端木亦尘故意逗弄怀中的小女人。

迟静言觉得在端木亦尘面前,她上辈子做检察官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呜呜一声,把头埋进他怀里,没再说话。

端木亦尘的轻笑从头书。”

说书这东西,在经济萧条,全国很都穷,边关还在和大燕开战的大轩皇朝,渐渐成了连富人都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现在有免费的听,而且免费的还说得这么好听,那些乞丐怎么不开心,怎么不要相互奔走告知。

……

迟静言避开那群乞丐后,直奔不远处的客栈而去,她要好好洗个澡,不然是真没办法回王府。

假扮乞丐这件事,她是瞒着端木亦尘的,不想让他知道。

一个乞丐怎么可以有贴身护卫呢,冷漠只能远远的跟着她。

王妃的所作所为是越来越奇怪了,是想体验生活吗?不然装成乞丐干什么。

迟静言一只脚才踏进客栈,就被店小二朝外赶,“走,走,走,这不是你一个要饭的能进来的地方,真是脏死了。”

店小二一脸嫌弃,态度恶劣。

这下可把迟静言惹怒了,她现在是乞丐没错,但是,是假装的好不好,也不至于真脏到浑身发臭吧,她半信半疑地举起衣袖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店小二看她的眼神鄙夷了,“闻什么闻,再怎么闻,你一臭要饭的,身上也不会闻出胭脂水粉的香味。”

迟静言怒了,“你狗眼看人低!”

店小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横的乞丐,生气了,左右看了看,找到一把扫把,拿起来就朝迟静言打去。

冷漠早就想出手,碍于迟静言强调过的,没她的允许,不能随便暴露,他才忍到现在。

他都要打迟静言了,再没迟静言的命令,他也要出手。

他现在的主子,堂堂七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名动整个京城的七王妃,她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是他看不懂的。

只见,他还没来得及出手,王妃双手诧腰,一只脚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跋横的店小二踹了过去。

店小二完全没想到一个乞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而作为踹了他一脚,而且成功把他踹翻的罪魁祸首的迟经验,她很没担当的拔腿就跑。

有了冷大侠的帮助,任身后有多少人拿着棍棒在追她,她都和他们保持着非常安全的距离。

进客栈洗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可是,一个乞丐变身为王妃却是迫在眉睫,必须要做的事。

怎么办呢?

冷漠看着满脸焦急的迟静言,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

迟静言听后,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不行。”

冷漠看着她身上的乞丐服,脸上故意弄得很脏的乞丐装,真的想不出还有其他好的办法。

他的办法,虽然不好,却能切切实实地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提议,既然找不到洗澡换衣服的地方,可以找个偏僻的地方,他背对着迟静言,帮她看着,她就不要洗澡了,把衣服换了,把脸上的脏东西擦了,就行了。

迟静言为什么拒绝冷漠,倒不是不相信他的人品,相反的,以她对冷漠的了解,就算让他看,他也绝对会把眼睛闭上。

再说极端一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像这样古代有着愚忠思想的人,约莫着会把自己的眼睛给弄瞎。

万一,换衣服的时候,草丛里出现一条蛇,又或者发生点其他突然事件呢,总不见得真让冷漠把眼珠给挖了吧。

呃,想想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就渗的慌。

……

冷漠抬头看了看天色,出来的时间不算短了,王爷估计也从宫里回来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端木亦尘追问他迟静言都做了哪些事。

沉默了一会儿,他提醒迟静言,“王妃,我们出来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王爷要从宫里回来了。”

迟静言“哎呀”一声,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她就停下了,还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就当冷漠以为迟静言决定采纳他的意见,迟静言移开了视线,目光直直地看着另外一个地方。

冷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

王妃不会又想出什么怪招了吧?

不然干什么一直盯着一间茅厕看。

冷漠还没收回视线,身边一阵冷风掠过,回头,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人。

他现在的主子,正以小跑的速度朝茅厕狂奔而去。

毕竟男女有别,再加上又是如厕这样难以启齿的事,这一次冷漠没有跟上去,站在远远的地方等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一分一秒的过去,如果不是冷漠自由习武,意志坚定,早冲过去一看究竟了。

上个茅厕用那么长时间,难道是掉进粪坑了?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冷漠还真吓了一跳,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线的王妃,会不会因为上个茅厕也追求与众不同,从而真掉进粪坑了。

这可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果……

冷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猜下去,大步朝茅厕走去。

刚靠近茅厕,就有人跳出去堵住他的去路,一只手摊开,伸到他面前。

冷漠皱着眉,“什么意思?”

拦住冷漠的是个年逾四十多岁的妇人,麻衣粗布,举止粗鄙,抬起手朝边上指了指,“看你人模人样,像个读过书的人,没看到那里有字吗?”

冷漠听她一说,这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行字,不过字太小,位置又很偏,他没注意。

那老妇人看冷漠盯着那行字看得极为认真的模样,口气又难听了几分,“我马二娘活到这把岁数了,听过混吃的,也听过混喝的,还见到过混人家老婆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混厕所的。”

冷漠再怎么不是个情绪波动的人,听到这里,脸色还是黑了。

什么时候京城多了这么多不分青红皂白,信口雌黄的人。

马二娘也真是个不知道死活的,看冷漠脸色黑了,还以为被她说惭愧了,又看到冷漠哪怕穿着衣服,也雄厚巍峨,很有男人味的身材,色心大起,乘机就想揩油。

她的手才要朝冷漠的胸前伸去,一阵咳嗽从身后传来,从茅厕方向走出来,已经恢复女装打扮,而且脸上干干净净的迟静言,同样也是满脸黑线。

马二娘浑然不知迟静言刚才救了她一命,转过身子看着她,满脸堆满微笑,“姑娘,你还满意吧?”

迟静言耸耸肩,整理了下衣袖,“一般般吧。”

眼睛看向冷漠,“带钱了吗?”

冷漠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

她接过后,直接抛给了马二娘,“下次啊,要备一些质量好一点的猪苓,以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

马二娘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连连点头称知道了,在她恭敬的,讨好的“欢迎姑娘下次再来”的吆喝声中,迟静言对她摆摆手,大步离开。

迟静言已经恢复成那个干干净净的王妃,冷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她身后,光明正大的当她的贴身护卫。

他看了迟静言好多眼,每次都是有话要说,话即将要脱口而出,又噎回到喉咙里。

迟静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冷漠又一次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开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机会只有一次哦,你现在不问,等会儿,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冷漠疑问太多,只捡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来问,王妃明明去的是茅厕,怎么等出来,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

迟静言顿足,回头,她看着一头雾水的冷漠,微笑道:“这不很简单,刚才那个茅厕是要收钱的,只要是收钱,那就好办,马二娘住的地方就在离茅厕不远的地方,我答应给她五倍如厕的钱,让她给我准备了洗澡水。”

冷漠想起迟静言问他要的钱,下意识地反问:“就这么简单?”

迟静言努努嘴,“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她最近像是教导冷漠上瘾了,乘机又教育他,“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看似很难,其实只要用脑,多看,多听,多观察,总是有解决的办法。”

冷漠正视迟静言的眼睛,又问:“王妃,那你为什么要假扮成乞丐?”

王妃虽做事不按常理,却也不会闲到发慌,去扮乞丐玩。

迟静言摊手,满脸的云淡风轻,“本王妃刚才说了只给你一次提问的机会,既然那次机会,你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么,你现在不管问什么,本王妃都不会告诉你的。”

话毕,根本不再去看冷漠的脸色,仰头看天,兀自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

一阵马蹄声急急传来,在大街上走得好端端的迟静言差一点点就被撞上,最后还是冷漠眼尖手把她拉到一边。

迟静言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对着骑马人飞奔过去的方向,小声咕哝道:“就你会骑马啊,骚包成这样。”

冷漠忍不住还是告诉迟静言,“王妃,刚才过去的是迟家军的先锋。”

先锋是什么?迟静言当然懂。

她只是不明白,边关正在打仗,作为迟家军的先锋,他为什么不是冲在战场上,而是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冷漠才不像迟静言那么小气,没对刚才迟静言不解答他的疑问而记仇,他告诉迟静言,先锋通常有很多个,迟家军这个出现在京城大街上的先锋,只能说明后面马上有非常重要的人物要到,提醒街上的人注意避让。

绝对的特权主义,迟刚要继续这样,只会加剧迟家的厄运的到来。

迟静言挥手,语带不屑地“切”了声。

这一声“切”,她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在看到没过多久就出现的大人物时,噎回到喉咙里。

这是迟静言自从穿越以来,不知道多少次听人说起迟延庭,说起他的年少有为,温文尔雅,是京城数少女闺梦良人,却是第一次看到他。

闻名京城的“白马”,果然名不虚传。

他躺在马车里,经过迟静言身边时,也不知怎么了,车轱辘压到一块石头,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帘飘起,露出躺在里面的那个人的那张脸。

那张脸没什么血色,却依然俊逸脱尘,他身上还穿着铠甲,冰冷的铠甲被红色的血染红,胸口的方向还插着半只断箭。

迎着风,迟静言感觉到左胸口一阵疼,好疼,好疼,这不是她拥有的感官,而是这具身体本身发出的疼痛。

冷漠察觉迟静言的反常,轻声喊她,“王妃。”

迟静言迎着冷风,捂着胸口,转过脸看他。

冷漠被她的脸色吓了一大跳,“王妃,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