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8:美景
1088:美景
奥利弗觉得没必要谈这件事,再说,这也没什么。首.发至于亚里斯托布勒斯,他更不会说。不过,因为他很贪生,心里还是很感谢情敌帮他摆脱了困境。
那著名的绿光呢?是不是得专门祈祷祈祷可是,已没有时间可以làng费了。秋季会很快用它的雾帐把天空弥漫的。到那时,就不会再有这么晴朗的夜空了。海拔高的地方,九月里,很少有睛天了。不会再有现在这样更像圆规划出,而不是画家手里的画笔画出的,这样线条明朗的天际了。那是不是就要放弃对绿光的观察了呢?是绿光让人不断地迁来迁去。是不是要等到明年或者去到别处追赶它呢?
这也正是让坎贝尔小姐和奥利弗?辛克莱气恼的原因所在。两人看到赫布里底的天际被大海的雾气所弥漫,心里气恼万分。这雾气门g门g的九月头四天就是这样。
每天晚上,坎贝尔小姐、奥利弗?辛克莱、麦尔维尔兄弟、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坐在cháo水轻轻漫过的一块岩石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美丽的光晕下的日落,如果天空非常纯净,落日一定会更加壮丽。
一个艺术家面对着这美景,或许早该鼓掌称赞了。面前是日落时一点点变化的美丽景sè,一片云到另一片云颜sè逐渐减弱,从天顶的紫sè到天边的金红sè,这一系列炫目的五颜六sè,和那古老岩石上**出的让人眼huā缭luàn的光的瀑布。可在这里,岩石变成了云,云吞噬了太阳光盘,吞并了太阳最后那几道光线,大家眼睛苦苦寻找的那线绿光也被一同吞并了。太阳这时睡下了。大家都失望地站起身,就像看幻梦剧的观众,由于置景工的失误,而没看到那绝妙的最后一幕一样失望。然后,绕远路回到奥尔德丹冈旅馆。
“明天见,绿光”坎贝尔小姐说。
“明天见”两个舅舅应和着。“我们预感到明天……”
每天晚上,兄弟俩都有预感,可最后预感总是有误。但九月五日那天一大早天气就很好,东方的雾气被早上的阳光所熔化。
晴雨表的指针几天来一直在朝睛好方向转,并且还在上升,最后定在晴天那格上。天已经不那么热了,天空也没有浸上夏日的灼热天气里那种微颤的水气,干燥的空气在海上也能感觉到,就像一座海拔几千英尺的高山上那稀薄的空气里所能感受到的一样。
简直无法形容,大家这天有多惶惶不安地关注着这天不同阶段的天气变化。有一片云彩在空中升起,他们的心脏也就跟着狂跳不止。要想说出他们这天是怎样不安地注视着太阳的行走路线,那真是很轻率的想法。
幸好地面上刮起了微风,很轻却连续不停。微风穿越了东面的群山,滑过远处长长的草原,不会再带有广阔水面蒸发出的或者晚上外海的风带来的cháo湿分子。
这一天是多么地漫长啊坎贝尔小姐坐立不安,忘记了伏天的酷热,在地上不停地来回走着,奥利弗跑到岛的高地上察看远处天空状况。两个舅舅也不耐烦地把鼻烟盒倒出了一半,帕特里奇像个站岗的,呆在那,架势跟被指定来监护天上平原的乡村警察一样。
那天大家说好晚上五点就吃饭,好早些到达观测站。
太阳只会在六点四十九分落下,大家还有时间跟随着它,一直到它落下为止。
“我相信这次我们逮住它了。”萨姆搓着手说。
“我也相信。”西布也搓着手附和着。
可是在快…时大家一阵恐慌。一大块云,像是积云的雏形,在东方升起,由于地面上微风的吹拂,在朝海上走着。
坎贝尔小姐第一个看到了这块云。她不禁失望地叫出了声。
“只有一片云,我们不用担心”一个舅舅说,“它很快就会散开的……”
“或者它走得比太阳快,会在太阳前头先消失在海平面之下。”奥利弗也说。
“这云不会是一大片雾的先兆吧?”坎贝尔小姐问。
“那得去看看。”
奥利弗跑着来到修道院旧址。从那看,他的视线可以越过马尔岛上的山峦,看到后面更远的地方,这些山峦轮廓清晰,山脊像在美丽的背景上用笔画出的一条曲线一般,天上再没有别的水气,本莫尔山看得一清二楚,海平面上三千英尺上没有一丝雾气。
过了半小时,奥利弗赶回来,带回让大家放心的消息。这云只是宇宙中一个mí了路的孩子,在这干燥的空气里找不到给养,半路上就会饿死的。
可这块发白的云彩在向天顶走着,大家很不高兴地看到,它也追随着太阳,并在微风吹动下,朝太阳靠近。云在宇宙中滑行着,结构在气流旋涡中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狗头形状,变成一条画上的鱼形,像一条巨大的鳐鱼。然后又卷成个球,中心发暗,四周发光,就在这时,它挡住了太阳光盘。
坎贝尔小姐一声尖叫,双臂伸向天空。
发光的星体,藏到雾气的屏障背后,一大片yīn影刚刚把它遮住,一丝光也照不到这处在太阳直接照shè范围内的约纳岛上。
但很快这yīn影就移开了。太阳又lù出那光芒万丈的圆脸。云朝天边落着,还没能到达海平面,就不见了踪迹,也就是半小时的光景,好像天上出了个洞一样。
“它总算消失了,”年轻姑娘大声说,“会不会还有一片云在后面跟着”
“不会的,请放心,坎贝尔小姐。”奥利弗说道。“这云消失得这么快,又是一下子不见的,是因为它没有在大气中碰到别的水气,西面的整个宇宙绝对纯净。”
晚上六点,大家聚集到一个较开阔的地方,聚精会神地看着天空。
那是在岛的北端,阿贝山的上山脊上。从山顶上环视四周,马尔岛翘起的那部分便尽收眼底。北面斯塔福岛,看上去像一块巨大的龟甲,搁浅在赫布里底海水中。远处,埃尔瓦岛和戈美达岛在大岛长长的海岸线上清晰地显现出来。无垠的大海往西、西南、西北方延伸着。
太阳沿着一条斜线迅速下滑。天边是黑sè的线条,就像是用中国的水墨画出来的。相反,约纳岛上人家的窗户像在火光的晚照下烁烁放光,火光的火苗应该是金sè的。
坎贝尔小姐,奥利弗?辛克莱,麦尔维尔兄弟和贝丝夫人,帕特里奇为这眼前壮美的景sè震撼,大家都沉默不语。他们半睁着眼看着这圆盘,圆盘在变换着形状,在与水面平行处一点点膨胀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鲜红的热空气球。
这时,外海上没有一丝水气。
“我相信,这次我们要抓住它了。”萨姆又说了一遍。
“我也相信。”西布跟着说。
“安静,舅舅们”坎贝尔小姐喊道。
两个人闭上嘴,屏住呼吸,好像担心呼吸会凝聚成一片轻云,把太阳圆盘遮住一样,星体的下部终于咬去了海平面。太阳在变宽,还在变宽,好像里面装满了发光的流体一样。大家的眼睛都在渴盼着最后几道光的出现。
特尔?阿哈句安置在西班牙海岸的帕尔马沙漠里,等候着应出现在艾维科岛山顶上的信号枪,好关闭南北线最后一个三角最后,太阳在掠过水面时,就只剩下了上半个圆弧薄薄的一层。再过十五秒,至高无上的光就要被抛向宇宙,给做好一切准备等候在那的眼睛留下一眼的天堂绿sè。
突然,山下海边礁石中响起两声巨响。一阵烟升起,在缭绕的烟中,伸出了一片海鸟、海鸥,银欧和海燕的云彩。是这不合时宜的枪声把它们惊起。这片云径直向上走,像屏幕一样叠在天际与岛之间,就在太阳把最后一道光shè向水面时,它从这即将消逝的星体前经过。这时,可以看到逃不脱的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站在一个悬崖顶上,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烟,他正用眼睛瞄着整个鸟群。
“啊又是他,够了”西布喊道。
“太过分了”萨姆也喊。
“我真该让他挂在那岩石上。”奥利弗心想,“我不帮他,那样,至少,他可能还会挂在那。”
坎贝尔小姐,双chún紧闭,两眼发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一次,因为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的错,她又没看到绿光
第二天一大早,刚过六点,一艘载重四十五至五十吨的游艇便离开约纳小港。在轻轻的东北风吹拂下,游艇右舷受风,bī风航行,驶进了公海。
克洛瑞达游艇载着坎贝尔小姐、奥尔弗?辛克莱、萨姆、西布、贝丝夫人和帕特里奇。
不用说那讨厌的亚里斯托布勒斯?尤尔西克劳斯肯定不会在船上。
这就是大家在前一天晚上意外事件发生后,做出的决定,又马上加以实施。
在离开阿贝山回旅馆时,坎贝尔小姐简洁明了地说:“舅舅们,既然尤尔西克劳斯先生声称他还要呆在约纳,那我们就把约纳留给他。一次在奥班,又一次是在这,就是因为他的错,害得我们两次都没法进行观察。我们不要在这再多呆一天,在这,这不知趣的人有施展他笨拙的特权”
听到这么明明白白提出的建议,麦尔维尔兄弟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他俩也跟大家一样,很不高兴,也在诅咒着亚里斯托布勒斯。——显然,他们这个求婚者的处境将会一直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什么也不会再把坎贝尔小姐带回他身边。从今以后,他应该别再想那已是无法实现的计划了才是。
“不管怎样,”就像萨姆把西布叫到一边提醒他说的那样:“一时不谨慎做出的承诺绝不是铁手铐。”
换种说法,也就是说,人绝不会被轻率的诺言捆住手脚。西布果断地打了个手势,表示他完全同意这个苏格兰格言。
就在大家在奥尔摩德丹冈下面大厅里互道晚安时,坎贝尔小姐说:“我们明天就走,在这我一天也不能多呆了”
“一言为定,亲爱的海伦娜,”萨姆答道,“可我们去哪?”
“去肯定再也碰不到这个尤尔西克劳斯先生的地方。所以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离开约纳,也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去哪。”
“一言为定,”西布答道:“可亲爱的海伦娜,我们怎么走又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