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9:火舞
1069:火舞
“火舞。”名如其人。少女仿佛对修行以外的事情感觉都相当迟钝。她犹豫了一下,在公主身边的空位坐下,这个举动惹来公主不满的目光,她却似乎毫无所觉。
“这个晚会不适合跳舞的。”颜语的表情相当认真,她指了指空荡荡的舞池,除了一队乐队演奏着悠扬的乐曲外,不见一个人影。
“府主让我请你跳舞。”火舞愣了三秒,不断笔画着魔法阵的右手停下来,略显呆滞的目光也变得清明起来,刹那间,那个迟钝的女孩变得魅力四射。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颜语:“难道是我不够漂亮么?或者,您是在顾及公主殿下?”她明媚的脸庞出现在颜语的面前,因为明亮的眼睛而生动起来,略带稚气中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火热气息,温热的呼吸暧昧地喷在颜语的脸上,竟然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旁观。
被这热气一激,颜语反而冷静下来,心里一片平静,表情却越发清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可以了,我不需要顾及什么的。”她优雅地推开快要贴上她的火舞,理了理并没有皱褶的衣领,这才理所当然,语气平淡地说道:“可是,我喜欢的是男人啊。”仿佛说出口的不过是诸如“您好”“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样再平常不过的话。
阿梵塞纳,爱丽丝和火舞都惊诧至及地张大眼睛,似乎听到了本世纪最不可思议的新闻,只有丝蓝愣了一下,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火舞迅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还往后面挪了挪,让自己离颜语远些,公主则是结结巴巴地指着颜语:“您……您是开玩笑的吧……”
颜语满意地欣赏着他们的表情,听到公主的问话,她挺了挺腰杆,眼神真诚,理直气壮地回道:“爱丽丝,您并没有听错,我喜欢的是男人,难道不可以吗?”颜语特地在“男人”二字上加重读音,表示爱丽丝并没有听错。
“叫我公主殿下。”爱丽丝见鬼了般地尖叫一声,吸引了全场贵族的目光。良好的教养让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却无法掩饰眼里的厌恶。她向着阿梵塞纳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声音似乎马上要哭出来:“哥哥,我有些不舒服,请您派侍卫送我回家吧。”
“我想爱丽丝并不是有意的。”阿梵塞纳目送爱丽丝离开,火舞也逃跑般地回到了基尔身边。阿梵塞纳看着颜语读不出表情的沉静脸庞,这才发现这个自己一直没有去注意的少年五官出人意料的漂亮。这种漂亮和丝蓝不同,属于低调而耐看的,一但注意到了,就再没办法忽略掉。阿梵塞纳忍不住又看了眼颜语,心中惋惜。他棘手地搓搓手干笑道:“我会让她向您道歉,如果她无意间伤了您的心,还请您多多原谅。她只是个任性的孩子。”
“多谢您的好意,二王子殿下。”颜语的笑容在二王子看来是勉强的,她低下头,阴影里看不出表情,只能听到声音极为冷静:“如果可以,我想先行告退了。”
阿梵塞纳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一来因为爱丽丝的表现而心怀内疚,虽然同性间的爱情得不到世人和法律的承认,但也没有触犯帝国的任何法律,爱丽丝之所以有那么大反应,恐怕还是因为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好感。二己巴不得和丝蓝独处,颜语的离开无疑制造了机会。
看着颜语离开的背影单薄而挺拔,火舞收回了自己厌恶的目光,对着笑mimi的基尔抱怨:“府主,难道您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小舞儿可是很少吃瘪么。”基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普通长袍,丝毫没有觐见王子的觉悟。他笑呵呵地转头对身边那个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年道:“镜,你怎么看?”
“很有意思的人,要接触过才能了解。”镜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原本就异常俊美的脸变得楚楚可怜。他低低地咳嗽了两声,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投下厚重的阴影:“不管他喜欢男人是真是假,那份气度和冷静都不是寻常人家有的。”想了想,镜又补充到:“这是天生的气质,就算是柳夫人,也绝对教不出来,他绝对不是平常人。”
基尔看着火舞在镜面前冷掉的水里扔进一个小火球,冰冷的水很快变得温热。他目露赞赏,嘴里说的话却完全不相干:“她是真的喜欢男人,也许镜可以去试一试?”看到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镜错愕的表情,基尔愉悦地鼓励道:“按照你的推理,就算以你自己为代价将她留在幸府里,也是值得的,不是么。”
镜闻言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基尔话中的可行性,只是眼里闪过深沉的悲哀。
“火舞,镜,颜语,一个拼命修炼,一个拼命算计,一个整天把自己关在希望之塔里,这些少年中的佼佼者哪有一点少年的样子。战争,带来的不应该只有仇恨和冷漠。”基尔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学会爱和包容,希望他们的交集会让他们有所改变。”
皇家访问团的离开,意味着幸府彻底地忙碌起来,不断有陌生的面孔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幸府里,那是归家的游子,不断有人结伴出门,一起置办年货,他们洋溢着快乐的微笑,似乎早年的战争早已随风淡忘。对于颜语来说,过年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名词,没有家人,没有团聚,过年没有任何意义。她看着府里上上下下忙碌的人们,只觉得陌生而熟悉,却没有丝毫归属感,这里不是她的家,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与此同时,二王子阿凡塞纳追求丝蓝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都,成为贵族和平民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而幸府里不断出现的鲜花和礼物则证实了这个消息。一些无聊地赌徒甚至开出了盘口,内容从礼物的价值到品种不一而足。职业套裙成为贵族圈里最受欢迎的新品,而往昔出品的职业套装更是被炒到了天价。奈何如今颜语呆在幸府中从不出门,而贵族的管家们却纷纷被基尔挡了回来——他们不敢造次,幸府本身是个相当复杂的地方,如今明里暗里又有二王子罩着。
颜语对这些消息都只是一笑置之,然后转身投入希望之塔中。越深入纹章学,颜语越是心惊,也越为它沉迷,它就象一幅生动却晦涩的画卷,记载着那些早已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尘埃。如今颜语的进度还停留在上古战争中,这里面大多是一些比较客观的对神的记载,不少东西都涉及到对教会十分不利的方面。颜语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东西没有被教会禁止,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象颜语一样,愿意从这个世界的启蒙时期开始看起。
“府主说你比我强,我不信,现在我信了。”低低的咳嗽,微涩的声线,颜语微恼地抬起头,却意外地看到一张眼熟的脸,少年俊美的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完全与年龄不符的眼神直指人心:“至少我是从500年的历史开始看的。”
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泛起两道红霞,身子弱得仿佛随时倒下,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绿色的药剂,一口喝掉,苍白的唇色才恢复了些许红润。他腼腆的伸出手,微笑着说:“我叫镜。”
“颜语。”颜语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算是握过了,镜的手很凉,这根本不是一个健康男性的手。
“府主让我来找你的,宫里有人要见你。”说到这时,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道怪异,但很快恢复了自然:“是公主殿下派来的。”
一路无话,颜语只是默默地观察。昨天的晚会上,基尔一直将镜和火舞带在身边,这本身就说明了这个少年身份特殊。如今一路走来,路上的人见了镜,都会自觉地保持距离,目露尊敬。这种尊敬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服从,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这至少说明了一点,少年在府里有很高的威望,并且这种威望并非基尔的缘故,而是他自己积累的。只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我是一名药师,百病成医嘛。”镜仿佛知道颜语在想什么,自嘲道:“只是近年来身子越来越差,自顾不暇了。”即使这样放慢速度的步行也让他有些气喘。
颜语知道镜也许说得是实话,但这绝对不是事情的全部。但是她并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只是“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镜也没有任何再开口的意思,二人在沉默间来到了热情之厅。火舞也在,她看到不紧不慢跟在镜后面的颜语冷哼了一声,眉眼间有说不出的厌恶。颜语没有尴尬,没有恼火,有的只是无限的平静和清冷,这让镜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些。
看到非戈遥狄面无表情,哈镇只好不再说下去,收拾着自己的用具。非戈遥狄的心中好像有一股热气在上升,他咬紧了牙。
“哈镇,我,非戈遥狄总有一天会成为比你更好的战士。我一定要亲手打败你。”
黑红色的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天空一片漆黑。有一个体形健壮的男子,穿着野牛皮做成的厚厚的、古铜色的盔甲,在雨中用力地挥动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巨剑。
“你这个肮脏的怪物,快点显身吧”男子叫嚷着。
可他只是白费工夫。那个男子由于没有掌握好自己和剑的平衡,不小心跌倒在地。但是马上又像不倒翁似的站起身。男子环视了一下周围后,又开始在黑暗中舞动着巨剑。
“既然你那么有自信,就快点在我面前现身”男子继续叫喊着。
但是他又没有掌握住巨剑,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虽然他的脸陷进了比冰块儿还要冷的泥土当中,可他并没有松开握着剑的手。他的胳膊在颤抖,他想重新掌握住剑的重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发抖。
“是……这边呢?还是那边呢?”
从一边传来了怪物沙哑的声音,好像顿时就要扑向他。因为恐惧,他在不知不觉中退后了几步。他的手在发抖,自己对自己说:“你不能害怕,摩诺德。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拥有七个村庄中最自豪的血统……像那样的家伙,以你的实力,在瞬间就能消灭它。到现在为止,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你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从小就亲如兄弟的赫密尔被那个家伙捉走了,你不是为了救他才到这里来的吗?如果你把这个家伙消灭了,你就会成为斯琶特的英雄……你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那个怪物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像是来自草丛。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有一种它马上就会扑向自己的感觉。
“好,来看看到底谁能赢谁”
正当他要往那个方向挥剑时,突然听到别处也有动静。他赶紧收回剑,看了一下四周,摩诺德看起来非常紧张。此时的空气中带着一股血腥味。他的腿又开始发抖了。以前不总是自信自己是村庄里最勇猛的人吗?可现在,那种气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极度的恐惧。他的眼珠转动得十分迅速,不顾一切地在黑暗中搜寻。
“呀”
当他挥动胳膊时,响起了剑划过空气的声音。
“刷——刷——”
他又一次倒在了地上,这次他也没有击中对方。他全身都已经伤痕累累。手骨也好像是碰到了树木而受伤,有股剧烈的疼痛。但是,他还是没有松开抓着超过两阁卢布重巨剑的手,反而抓得更牢了。
“这把剑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是最优秀的猎人。”
他艰难地站起身,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冰凉的雨水淋湿了他的全身,可他的额头上仍然冒着汗,眼睛充满了杀气。
“我不能玷污我父亲的名声。”
他感觉到了平生从未有过的战栗。虽然他已经筋疲力尽,无法支撑住自己,但是他还是向着丛林大声呐喊。
“出来跟我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低吧,你这个恶心的怪物”
就在这一刹那,在他的膝盖前有了一些动静。然后从他握剑的两臂和前胸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尽管他吓得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但是他还是本能地贴近了那个家伙。
“你以为我会败给你”
他立即把剑头瞄准了自己的前胸。
“你去死吧”
他用尽了全力刺向它。随着“刷”的一声,刀尖已经插入了那个家伙的身体里。他的手很强烈地感觉到了刺到肉和皮的震动。他又拼命地拧着剑柄,使握剑的手掌的表皮都快要脱落了。那个家伙的肋骨已经被他的剑刺得碎裂了。与此同时,从那个家伙身体上溅出来的热烘烘的液体,沿着他的大腿向下流。
那个家伙好像很痛苦地发出呻吟,用前爪挠着他的盔甲。丛林边响起了非常刺耳的铁甲被抓挠的声音。他拔出了插在那个家伙身上的剑,用力地砍它的前腿。“砰”的一声,前腿被砍掉了,它无力地倒在了泥土中。
“你给我消失吧”
连喘气都顾不上,他又开始向只能看见它朦胧轮廓的地方无情地乱砍。随着**到处被切砍的声音,那个家伙的身体在挣扎。最后,他狠狠地刺了那个家伙一刀。他感觉到它的身体像弓一样弯曲,然后一股红色的、暖暖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瘫坐在了地上。冰凉的雨水触碰着他的脸,空气中出现了他呼出的热气。他想站起身,但受伤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剧痛,让他半步都难以移动。他用细弱的声音自言自语。
“赫密尔……我已经杀掉了它。我已经……你在哪里?我去救你。我已经把那个家伙……是我。我曾在神面前发过誓,我一定会救你。赫密尔……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为了确认一下那个怪物到底有没有死,他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爬到那个怪物尸体旁边。他向那个怪物的尸体上又用力刺了一剑。就像洛裴京一样(在地狱之沼生活的一种大鱼),那个家伙一动也不动了。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可被恐惧弥漫着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平静,他的牙齿还在颤抖着。
“我已经杀死它了,我们快点回家吧。赫密尔……”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浮出一丝微笑。那是一个夹杂着恐怖和高兴的表情。他摸了一下刚才自己乱刺的尸体,他感觉到的是冰凉的铁片。他忽然有点恍惚,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笑声。
“呵呵”
那是从他的背后传出来的声音。他的脸突然变得僵硬了,他感到毛骨悚然和手掌冰凉。
“这……这是?”
这时听到了什么东西“刷”的一声掠过。就在他心惊胆战时,忽然有什么东西以惊人的速度向他的脸飞来。
“这是,这是什么啊”
有一种锋利的东西扎到了他的脸上,脸上的皮肉被无情地撕裂。是那个家伙的爪子比一般人的手指还要长。爪子穿过了摩诺德的颧骨深深地插进肉中。
“啊”
因巨大的疼痛,摩诺德拼命地叫喊,但是插到他脸上的爪子已经连他的喉咙也给弄断了。被撕裂的伤口中绵绵不断地涌出鲜血。摩诺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接下来响起了那个家伙很粗很沙哑的声音。
“呵呵,连神官骑士都还没有当成的低级人类,竟然敢来捉我”
那个家伙把插到摩诺德脸上的爪子拔了出来,从它的爪子上渗出着黄色的液体。摩诺德脆弱的心脏好像不知道他的痛苦似的更加剧烈地跳动着。
“虽然是你们人类把我弄成这样,但是我其实不想伤害你们。真正想害你们的,就是你们最崇拜的那些家伙。真是可笑,幼稚的人们。呵呵……慢慢地,我会慢慢地杀死你。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吗?呵呵呵呵……”
摩诺德已经都无法呼吸了。他微微地动了一下嘴唇,但是喉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那个家伙好像知道摩诺德想说什么,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那个家伙用力地弄断了摩诺德的脖子。被它抓起的摩诺德的头颅已经露出了白骨,吊在虚空中晃荡着。他的瞳孔已经扩大,很吓人。那个怪物在已经被弄断的摩诺德的头旁边轻声地说道:“呵呵,你是不是很感谢我啊?呵呵呵呵。反正,就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活得安稳。你像个白痴一样杀死了自己的朋友……”
“救,救命……”
摩诺德进行了最后的挣扎。但是那个怪物好像在享受着摩诺德的痛苦。
“呵呵,走好啊。”
当那个怪物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摩诺德的头颅便无力地掉到了地上。同时涌出了脑髓和鲜血。摩诺德的头颅滚到了插着剑的尸体旁边。他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尸体,那原来是他的朋友——赫密尔。摩诺德用剑乱砍的原来是自己的朋友赫密尔。他的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个怪物的声音。
“看到了自己亲手杀死的朋友的尸体,是不是很有趣?你们这些人类,只要觉得恐惧,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因为你们总是不承认自己的能力很弱小。慢慢地,我会慢慢地解决掉你们。”
那个怪物用拳头击打摩诺德的头颅,把他的头颅打得粉碎。
“呵呵呵。不用过多久,我的孩子将会诞生。等到那一天,所有的一切将会明了。我的孩子现在还在你们的村子里修炼呢。是不是很好笑?反正你们不也是神的奴隶吗?你们真的还相信神会救你们吗?我会去解放你们。慢慢地,呵呵呵……”
事情发生后没过多久,有几名战士正在丛林中寻找着什么东西。就在几个小时前还一片漆黑、寒风凛冽的天空,现在已经千里无云,碧空万里了。棕色头发的战士用焦虑的眼光看着穿着草绿色铁链盔甲的战士,说道:“我们已经走过了边界线了,我看应该回去……”
身穿草绿色盔甲的战士不断地拨开和人差不多高的草丛,回答道:“还要再找一下。难道你忘了团长的话吗?他可能都已经回来了。所以……”他打断了棕色头发战士的话。
“我们总应该弄清楚为什么斯琶特村子里有那种传闻吧?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而且如果说那个传闻是真实的话,那么那个怪物对我们也是有威胁的。”
“你在说什么呢。这附近不是已经没有什么怪物了吗?这几十年来,我们不是也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嘛。”
“如果你那么不安,就先回去吧。”
穿草绿色盔甲的战士大步地向前走下去。棕色头发的战士无可奈何地跟着他向前走。正当棕色头发的战士想对穿草绿色盔甲的战士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在附近地方巡查的战士被摔到草丛中,他大声地喊道:“这里……快来这边”
战士们一齐跑到了那个地方。那里是已经分不清肢体的、被残忍地杀害的两个穿着古铜色盔甲的尸体。尸体的各个部位被胡乱地扔到了地上。在尸体的旁边,到处都扔着红色的、黏黏的内脏,在一个尸体的背上还插着巨大的捕猎用的剑。看到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战士们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这是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之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被肢解尸体的新战士们,捂住了自己的嘴。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