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朱半贤的叙述之中,寂空知道了朱家的商队在海上航行之时遇到海盗后的种种惨剧,知道了他隔壁老王的儿子正是在一次与海盗的纷争之中葬身海底,知道了这群海盗时不时会登陆打劫一番抢些补给和女人,然后将怀孕了的女人随意丢弃在各个海岛之上……
这些女人因为是被海盗丢下来的,所以很难被那些与海盗有深仇大恨的岛民们接纳,但是出于一些善心,朱半贤还是将藤街那一块区域划出,供给那些女人们居住。
“白天是满地的乱跑的小叫花子小流氓,晚上则是妓馆林立。”朱半贤盯着寂空,促狭地笑了两声,“小兄弟你往藤街去的时机可不太对啊。”
寂空的脸憋得通红,却无话可以反驳,只能继续听着朱半贤说着有关那藤街的种种。
在朱半贤的描述中,那群女人在藤街靠着皮肉生意生存下来之后,在一段时间里也的确是让这岛上热闹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商贩有很多都会想要前往放松一下,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所以朱半贤和城主便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样的女人,你不让她们做那些生意,她们能做什么呢?又该怎样才能活下去呢?”朱半贤说到此事的时候,是一脸“我是在做善事”的悲悯表情。
寂空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反驳的话语。
“然而,数年过后,我却发现,原来我的一片好心,竟是被那群女人,还有他们生下来的那群小兔崽子们,当做了驴肝肺。”朱半贤想到此节,脸上露出了愠怒之色。
然后朱半贤便开始大倒苦水,说那些女人是如何的白眼狼,非但不感谢这岛上居民的收留之恩,反而觉得自己的命苦和不幸全是这些人的过错,反而对当年抓走她们的海盗感恩戴德,于是那群小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其无赖无耻的程度根本没法教化,更可恶的是,不管朱半贤想要做些什么,哪怕是抓住了那群偷鸡摸狗的小鬼想要教育一番,那些女人们都会嚎啕大哭,披头散发满地打滚,好像朱半贤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这个时候便会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出面来劝说自己,说那群孤儿寡母的也是可怜,不好太过紧逼。
“不能让他们从藤街离开,读些书识些字,做些正经工作么?”寂空听得有些心虚,因为他觉得朱半贤所说的“不明真相就跳出来求情”的人,指的正是自己。
“你以为我没努力过?”朱半贤翻了个白眼,“可是他们偷鸡摸狗的习性已经深入骨髓,成为本能了,别人好心给了一份活计让他们送下货物跑下腿,然后他们半路上就连人带货一起消失了,等到找到人的时候,那些货物多半早就被换成钱财,挥霍一空了。”
“这种事情来个几回后,谁还敢求着他们干活?”朱半贤反问,寂空只能再次沉默。
而朱半贤抱怨到了现在,方才终于准备开始说正题一样,板着脸,一字一句:“你以为那群小叫花子进你家里打劫只是被钱财迷花了眼所以一时冲动吗?你把他们想得太单纯了――你道他们手里的刀都是从哪里来的?咱这岛上可没那么多屠夫,就算有,也没那么多一模一样的剔骨尖刀。”
“据我调查的消息,那群海盗似乎是打算将势力再扩张一番,所以记起了那些被他们丢在各个岛屿上的‘孤儿寡母’了。”朱半贤重重地哼了两声,“我审过了那群小子,已经能够确定――正是那群海盗找上了他们,给了他们兵器,鼓动他们开始打家劫舍,据说是打劫来的财富越多,加入之后起始的地位就越高,如果真能干出什么大事来,直接赏一条船都有可能。”
“啊?”寂空没想到自己被打劫这件事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隐秘,于是求情的话语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所以我才打算好好地杀鸡儆猴一番。”朱半贤沉声道,“老王不知内情,以为我只是想吓吓藤街的那群混混,顺便替你出口气,事实上,我是打算借着此事来鼓动起岛上居民的战意,并且好好敲打一下藤街背后的那群海盗――敢打咱的主意,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如果此事能够成功,应当是能以最小的代价震慑住那群海盗,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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