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供出姨娘撒了谎,姨娘会受到什么处置且不说,肯定没有心情再管自己,而且还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自己一个背主的丫头,不论留不留在谢家,到时候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说话?”初盈又问。
晓月含含混混道:“我从小丫头起就跟着姨娘了,怎么敢做那样的事?况且姨娘有事,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那你的意思,是霜儿做的手脚了?”
“我没有……,奶奶!”霜儿“咚咚咚”的在地上磕头,很快磕出一层油皮,大声哭道:“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两个丫头,一个不认账,一个只知道瞎哭一气,只怕问到明年也问不出什么。
自己又不能严刑逼供,更不可能家丑外扬送到官府去,----难道就这么白白的背个黑锅不成?初盈只觉得胸闷的紧,看向雨桐,“桐姨娘有什么话说?”
雨桐一脸惶恐之色,“都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晓月和霜儿,所以才惹得大爷和奶奶生气,婢妾有错。”
“好,很好!”初盈眉梢恼恨尽显,轻笑道:“人人都知道霜儿是我给的人,晓月是你的贴身丫头,依我看……,多半就是霜儿做的手脚。”
雨桐小声道:“奶奶……,婢妾没有这么想过。”
“别再说了。”谢长珩觉得为了个姨娘,和两个丫头纠缠不休,实在是没必要,伸手去拉妻子,“你何苦这么固执?今儿又没有外人在,把人远远的打发了就是。”
“可是有你在啊!”初盈声音发抖,委屈道:“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让你疑神疑鬼的?你以为给我保全了脸面,可是不要这样的保全!”
谢长珩静了静,“我不怀疑你。”
“这一次不疑,下次呢?再下一次呢?”初盈连声质问,一扭脸,对简妈妈道:“去把我的诰命夫人朝服取出来,我要进宫!”
“阿盈,不可胡闹。”
“你还能拦得住我不成?”初盈不管不顾,甩开他的手,“便是今日拦得住,年下皇后娘娘见不到我,只怕你也不好交待!”目光在雨桐、晓月和霜儿身上,冷冰冰的扫了一遍,厉声道:“纵使人人都怀疑我,皇后娘娘总不会疑我!你们都不承认,且先给我想清楚了!”
“咚”的一声,霜儿当即吓晕了过去。
晓月顿时浑身僵住,----天哪……,自己怎么忘了这位主母的身份,人家还有一个做皇后的姐姐啊!到时候,不光自己难逃一死,只怕家里人也一个都活不成!
“奶奶……”晓月吓得魂飞魄散,上前哀求哭道:“奶奶你别去,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雨桐的脸瞬间一片煞白,脑子也随之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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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起末全都说了。
先是因为秋绫的嫉妒,雨桐暗地里的种种担心,便用冷水弄出风寒之症,以此为借口,好让公子爷顺势去秋绫那边。
接着不知怎地开始闹肚子,这个是不是雨桐做的不清楚,但是早在头一天,闹肚子的事就已经开始了。
故意把霜儿搅和进去,用意不言而喻。
初盈得到了想要的话,也就不急着进宫去了,----看来还是姐姐的名头大,随便抬出来吓一吓,比严刑逼供还要好使一百倍。
谢长珩的脸冷到不能再冷,目光复杂的看向雨桐,“你有何话说?”
单是装病不侍寝不算什么,不过是想避避风头,是要进宫见皇后娘娘,神情逼真连自己都被骗住了。
想到此处,不由勾了勾嘴角,“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快?”
“我的脸变得再快,也没有你的心变得快!”初盈冷冷回敬,刚才的事一想起就窝火,心里头总是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从前不是让我相信你,凡事都跟你商量?结果我是相信你了,你却不相信我,甚至还不如一个姨娘呢!”
“阿盈,不要说气话。”谢长珩心情很坏,耐着性子解释,“方才晓月和霜儿都说雨桐没有沾手,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顿了顿,“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了,我一时不疑她是有的,但是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一个丫头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若是事情闹大了,名声受损的只会是你啊。”
初盈心中虽然有气,但理智却告诉自己,为了一个丫头姨娘,和丈夫闹生分是不划算的。为了出一口气,彻底把丈夫推得远远地,更是不明智的,最好最正确的办法就是……
“所以呢。”三分戏、七分真,眼圈儿倒是真的红了,“所以我就该背个黑锅,活该受这委屈?你忘了,当初对我爹娘说的那些话。”
谢长珩怔住,“阿盈……”
初盈的眼泪跟着掉了下来,是真的委屈,“你说只要我嫁进谢家,就是谢家的人,是你谢长珩的妻子,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泪汪汪的看着他,“你让我娘看的一番诚心,去哪儿了?你只会让我受委屈……”
其实自己也明白,当初丈夫说的那些话是做不得准的,他那时候的努力,只是为了将自己娶进门。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能借来用一用也不为过,能趁着丈夫此刻心里内疚,化作真的效用则更好了。
----楚楚可怜,总是比咄咄逼人更能让人接受。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被定格住。
冬日的阳光清冷凛冽,从蔷薇色的绡纱窗户上透进来,反倒沾上一色暖色,洒在屋内的小夫妻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一个低头微微静默,一个眼圈儿红红无限委屈。
“阿盈……”谢长珩执起那双柔软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另一手替妻子拂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