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勇侯,下唐郡属你治下,这鲁植身为一郡之首却如此昏庸,你可知?”
吕定国面色黑沉如铁,鲁植此人他虽不甚了解,然在下唐三年,却从未听闻过鲁植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事,这显然是宁禄有意构陷。
“臣虽身在下唐,但只辖管军务,郡丞之政务,臣甚少过问,但要说鲁植贪赃枉法,臣未有耳闻。”
景帝刚要再开口,吕后却抢先说道:
“定国,这便是你失职了,只管军务,不问政务,如何为陛下分忧?”
景帝也没料到吕后竟然会怪罪吕定国,惊讶之余顺水推舟道:
“先勇侯军务繁重,一时失察情有可原,但那鲁植,既然已有诸多官员弹劾,应立即罢官治罪!”
吕定国赶忙回道:
“圣上,鲁植之罪不应如此轻易盖棺定论,应交由有司会审……”
还没等吕定国说完,跪在一旁的宁禄却出言打断:
“侯爷!弹劾鲁植的官员中有八名御史,依照大昊律法,受御史弹劾者,可先治罪啊!”
吕定国已有微怒,强压情绪接着说:
“一郡之首,国之重臣,不该如此草率……”
只听一声闷响,景帝一掌重重拍在龙座上,扬声道:
“先勇侯!!你是在说朕草率吗?!”
吕定国一愣,抬头看见天子龙颜震怒,心知失言,立即下跪道:
“圣上,臣绝无此意,请恕臣失言之罪。”
景帝看着御阶下跪着的这位杖斧之臣,冷冷说道:
“失言?先勇侯,真的是失言吗?还是你心中所想……”
“陛下!”
一直沉默的吕后突然打断景帝:
“先勇侯忠勇之心天地可鉴,勇而失虑,这也难怪。既然陛下有意治鲁植之罪,想必已有决断,不如明言示下吧。”
少年天子的脸上再度掩饰不住得意之色,从龙座上站了起来,用他仍未脱稚气的嗓音朗声道:
“即日,罢去鲁植下唐郡守之职,着令礼部尚书祝天魁暂代。”
祝天魁!
这不又是宁禄的另一个义子嘛!
这老阉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吕定国刚想辩驳,却听吕后说道:
“就如陛下所言,将鲁植押回鄢都候审,剩下的着吏部去办吧。”
……
翌日,养年殿,吕定国拜别吕后。
临行前,二人又在门前遥望着启辰山。
“二姐,短缺的炭贡今日就会送来,你有肺疾,不可受凉。”
吕后闻言笑了笑,说道:
“让你不要记挂这些小事,太医开的方子极好,二姐已无碍。”
吕定国却摇了摇头,沉声道:
“这祝天魁到下唐,可不是什么好事……”
“蛇虫宵小,翻不出什么浪花。”
“可……”
“定国,我也是无奈,若是不允,今日的奏书就会如冬月的雪片般飞来。”
吕定国紧握双拳,愤愤说道:
“奏书?杀个田宝儿能引出百官齐奏,怎么没有人参他宁禄雇凶在下唐劫杀北陆质子,还意图构陷于我?!”
“这件事,你未曾有证据,即便你让那海鲨帮认了、招了,宁禄还有百种、千种说辞抵赖。”
吕定国愤然一拳击向面前的空气,怒意化作澎湃真气在他手中炸裂,十步开外的一株老槐应声而倒。
“昨日在朝堂上,我就该当面与他对峙!”
吕后看着院内四散的枝叶,摇了摇头:
“没用的,他那张厚皮老脸如何能认,何况现在有陛下明着为他撑腰,更是有恃无恐。”
吕定国无言,只是将牙根咬得紧紧,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
吕后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
“回去吧,记得代我问候少卿,这臭小子,三年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姑姑。”
“那臭小子……不成器啊……”<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