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2 / 2)

“不必了,臣府中也有那圣手,就不浪费公主的宫中秘药了。”汪永昭把最后的那句话咬得很紧,紧得就像从他的牙关里挤出来一般。

“公主说,即便如此,快快去罢。”那缩回头去的婆子又探出了头。

汪永昭当即抱人转身而去,那一刻,他的披风被大风吹在了空中急急地抖动,司马驸马看着他那在风中飘荡得甚是凌厉的披风,再看那颈上之人这时发中那些亮得过于刺眼的银发,眼睛不禁急剧一缩。

这汪将军,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罢?

他转过了头,看了马车一眼,不管这时那婆子又探出头欲要跟他说话,他转身急步到了他的马前,翻马而上,朝得公主带着的侍卫淡淡地道,“我这就回驿站,恭候公主大驾。”

说罢,带人快马而去,把身后的那个女人抛在了脑后。

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又如何?他总不能让一个谁都知道不干净的女人生下他的长子。

一进自家马车内,张小碗就醒了过来,任由汪永昭取下他的披风从头到尾把她包住,她则拿过婆子端过来的姜汤一饮而尽,这才朝得这时冷着脸看着他的男人苦笑了一下。

“您可回府去瞧过?怀仁可哭了?”张小碗说出话来,才知自己的嗓子被风吹得已经哑得不成形。

“夫人,您再喝点这个。”萍婆又把一杯刚泡上的蜜水递给了她。

张小碗接过,拿着杯盏的手一时没使上力,发了一下抖。

她刚稳往手,杯子就被截走了,这时汪永昭拿过了杯子,放到了她的嘴边。

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张小碗轻摇了摇头,把嘴边杯盏推开,有了蜜水润喉,这时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好了些许,“问您呢,可回去看过孩子了?”

看着操心府中孩儿的张小碗,汪永昭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眼睛一直盯着她拿下了遮帕的脸看。

张小碗见他不语,无奈地叹了口气,便依在了他的怀里。

马车跑得很快,过得一会回了府中就知情了。

待回到府,张小碗这才知怀仁已哭上一个时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在那流泪。

张小碗还在屋子外面时听得他的抽泣声就已心酸,等到了屋中,急抱过他,看他边哭边拿着眼睛盯她,慢慢地哭声便歇了一点下来,她这才长吐了一口气,把心底的心酸压了下去。

这时,七婆红着眼来道,“您离开后的半时辰就哭上了,抱得进了您的房放在了床上,才停了一会,躺上一阵就又哭上了,直哭到现在。”

张小碗“嗯”了一声,勉强地朝她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温帕,小心地给孩子拭了脸。

刚停在门外吩咐事情的汪永昭走了进来,看得她的强笑,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待她把孩子脸拭净后,他把孩子抱到了手中。

看到他,汪怀仁这无齿之徒当即就张了口嘴笑,露出了肉肉的粉红牙床,与他脸上现在的红眼睛红鼻子相互辉映。

“就说你病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汪永昭低首看着孩子,掩了鼻间的酸楚,面色淡然地道。

“知了。”张小碗探过头,看到孩子在笑,她一直绷紧了的嘴角才松懈了下来。

见她脸色不再那么勉强,汪永昭伸出一手在她脸上轻抚了抚,手指探过她还有些微凉的脸,才又淡淡地道,“老瞎子来请过脉,你便泡道热水去床上歇着,怀仁我会亲手带着。”

“知晓了。”张小碗话刚落音,瞎眼大夫就已过来。

大夫请过脉,开了道方子。

随后张小碗便是沐浴喝药歇息,她一觉歇到了酉时,太阳落山之际,醒来梳妆要去那堂屋时,八婆从外头走了进来,走到她身边,在她的耳边悄声地道,“公主来府探望您,刚被老爷请了回去,已出了府门。”

张小碗听得没有声响,等插好头上的金钗,她起身往得门外走,嘴里同时道,“叫闻管家来见我。”

见她一脸漠然,跟在她身后的八婆垂首应了一声“是”,就急步往得前院走去。

闻管家一到堂屋,请他坐下后,张小碗很直接地与他道,“老爷这几天做了何事,您给我说一下,我心里好有个谱。”

闻管家腰一直,思索了一会,便把前两日汪永昭所吩咐下去的事和今天刚吩咐下去的事都说给了张小碗听。

前几天是送上了个女人,现下,是欲要把那牛羊产下的死尸抛到她所住之处。

张小碗听得心里发寒,她这丈夫,果然不愧为常打胜仗的杀将,最擅长往别人最疼的地方动刀子。

叫来闻管家,她本欲是要想出法子,对这甚喜给她下软刀子的公主迎上一迎,但听过闻管家的话后,她又哑口失声。

她怕是做不到比他更狠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