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翻!“福与坏真是种说不清的东西,有的”来好象是得了便宜,可后来回过头一看,未必不是祸端。”
孙淡:“黄锦你这段时间进步了呀,也懂得这种致理明言了。古人说得好啊,身在富中当知富,身在富中当惜福。譬如你一餐可用三碗,偏偏只吃两碗,留得一碗不用,这就叫作惜福。凡事不可做得太满,月满则亏,人满则离麻烦不远。我老家的渣民撒网打鱼,用的网再眼都很大,为的就是不将水中的鱼虾一网打尽,留点鱼种给下一年,这也叫着惜福。”
黄锦听得脑袋都涨了,有些招架不住:“静远,有日子不见。你的口才越地了得了。”
孙淡:“黄锦,找时间下一局如何?”
黄锦一甩袖子:“你当我茅房里打火把呀,告辞!”
说完话,黄锦一行人飞快地离开了西苑,再不肯停留,显是害怕再同孙淡说下去。
等黄锦他们走掉,孙淡这才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陈洪,摇头叹息:“回家去吧。”
陈洪狠狠地看了孙淡一眼,显是很不领情:“干爹刚才不是让我跪在这里吗?我得罪了干爹,等下他老人家肯定会有处罚下来的,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孙淡:“这么冷的天,这么跪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你管,方才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待怎地?”硬邦邦一句话顶了回来。
孙淡有些无语,刚才黄锦照死了打陈洪。陈洪没有怨言,自己才扇了他一记耳光,这小子就记恨上了,什么人呀?
看了看天色:“随便你,不过,我估计黄锦转头就把你给忘记了,你就算是跪死在这里也没人理睬。好自为之吧。”
正要走,那陈洪跪在地上的身体突然“扑通!”一声栽倒在雪地上。
孙淡大惊,忙顿下身体,“你怎么了?”只见那陈洪满面煞白,牙关紧闭,身上颤个不停。
孙淡忙将他从雪地上扶了起来,有喊了一声,让西苑管理门禁的几个卫士过来帮忙,将陈洪抬进值房,灌了进去一口热茶,才让陈洪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
门禁卫士中有一人略懂医术,说陈洪有内伤,因穿得单薄又受了凉,好在他身子健壮,吃点东西就会缓过劲来。
孙淡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陈洪昨天晚上本就被赌场的人打了一顿,方才又同御马监的人一阵恶斗。接着被黄锦吓住了,跪在地上半天。又冷又惊,终于扛不住倒在了地上。
这个到霉催的小子!
人可以没智商,但不可以没情商。
“好了,回家去吧,你还能走吗?”孙淡问陈洪:“要不,我帮你叫辆车或者轿子?”
陈洪还是不肯服软,强提起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三摇地走出了大门:“我好的很,坐什么车?”
一个卫士朝陈洪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一个乞丐也似的小太监,也配在孙先生面前拿大,什么玩意儿!孙先生,你看他那副叫花子模样,有钱坐车吗?”
这些卫士都是正德皇帝在时的老人,同孙淡也熟,说起话来也很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