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云等人见势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良久,正德才从洗惚中醒过来:“我前几日也是着了魔障,还看不透生死这一层大关。罢了,上天要收联,联也等着。只是,身后之事还须给大家一个交代,逃也逃不掉。孙淡。你不是联的官员。同各方势力也没有厉害关系。你说,我该选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做储君?。
“天家的事情自有陛下圣断。”
“可皇帝无私事,大将军朱寿无事不可对人言。”正德疼过了劲。精神也好了些:
“说吧,抛开你我的身份,就当是两个老朋友说闲话。联二十有七。却没有个真正的知心朋友。有的时候我也想过。如果联不做这个天子。每逢春明景和,或者是浩月当空、瑞雪纷飞的好时节,约三五好友。快马轻裘,诗酒唱和,岂不比现在的日子快活一百倍?至于将来选谁坐我这个。位子。杨廷和他们本有三个人选。一个是联的叔叔,可因为与礼制不合,被否决了。
按照规矩,应该从联的子侄辈中选一个。只可惜,他们都还担当不起这个。重任。那么,只能从厚字辈中选一个了。就目前来看,只有江华王和兴王府长子朱厚想符合条件。江华王年纪大些,做人做事也沉稳老练,有计较,有手段,是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厚媳从小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品行和才学都是一流,只可惜年纪小了点。性子也柔弱。
这做君王的,性子宽厚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德叹息良久,一脸的落寞。
孙淡心中难过,可却不敢大意。皇位人选关系到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断断马虎不得。今日别看正德态度和蔼,若自己一个应对不妥,只怕就要倒霉。
当然,他内心之中还是巴不得让未来的嘉靖帝继承皇位,毕竟孙淡他现在同陆炳关系密切。而且,孙淡有将平秋里得罪到了十足,一旦江华王登记,他孙淡就要人头落地。
不过,若照直了同正德说让他立嘉靖为帝,只怕反要坏事。
还是那句话,同领导相处也是一门艺术。
孙淡想了想,道:“大将军,孙淡不过是一介平民,天家的事情本没有资格插嘴。不过,我在书中看到过一个故事,你不妨听听。”
“微。
“就说,古时候有一个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的君主,他性格网强。在位十年,临到老了,想安排身后事。他有二十多个儿子,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两人。大儿子为人宽厚。可性格有些柔弱。做事也不够干练,能力也不突出。
二儿子性格坚强,常随父亲征。有勇有谋,朝野人望极高。于是。不少人请立二皇子为储君。
皇帝也有这个心思,就跑去问宰相,说“我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可以吗?”结果那个宰相却道“陛下在位三十年,年年用兵,民力疲乏,正该休养生息。陛下中意二皇子,那是因为他很像你。可对国家来说,有这么一个君主,民力得不到休息,却未必是好事。于是皇帝大悟,遂立大皇子为太子。”
正德点点头:“孙淡,你这个故事有点意思,说下去。”
孙淡一脸镇静地看着正德:“陛下自然是英明神武的一代雄主,可治国这种事情讲究一张一弛。陛下以才猛烈治天下,就好象是给病人下一剂虎狼药,虽然有立竿见影的功效。可长期服用,却有后患,还的用其他药物中和
“你的意思是,我该选一个性子宽厚的人?”
孙淡:“那是大将军的家事。”
正德:“是这个道理,唐朝之时。太宗网烈,继位者镇之以宽;武后为政苛酷。玄宗镇之以静。一张一弛”确实是治国大道。”他突然冷笑起来:“如今京城之中,有的人得了风声,做事也未免太操切热心了,联还没死,他们就想有所作为了。联不会让他遂了心愿。”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孙淡你很好,是个敢说实话的人。联去日无多,需要人在身边提醒提醒,你就替联把好这个关口,料理好家务事。偌大一个皇城,联也找不到可以放心的人。你明天就出宫去。让那个。想大展宏图的人看看你的厉害!想在北京搞风搞雨,真当我病得不省人事了?”
孙淡心中叹息:江华王完了。平秋里完了。
不过,政治上的事情,没到翻底牌那天,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